“诶诶,沈美人儿,你可别挑逗我哥,”夏畅凑到沈清汜身边不怀好意地笑了一声,“小心他三更半夜地狼性大发,到时候你和他锁在一间屋子里,我们可救不了你!”
“沈美人?狼性大发?”洛苍妍睁大眼睛看看沈清汜又看看夏征,“前半句我倒是认同,这后半句是什么意思?”
夏畅嘿嘿一笑正要开口,夏征赶紧黑着脸把洛苍妍拉得离她远了点:“小孩子别问这么多。”
“我才不是什么小孩子……”
正在闹腾,顾禅语走到他们面前,和气道:“四位,被褥已经拿来了,就在初空那边,其他人都进屋了,你们也快去取了铺盖,选两间屋子早些休息吧。”
“咦?谢谢!”洛苍妍瞬间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拉着夏畅朝梁初空跑去。
夏征和沈清汜在梁初空那里领了被褥,随意走进一间屋子。刚一进屋,夏征便已引燃烛火,接着微弱的火光,沈清汜将这个住处四下打量了一番。
屋子有两间,外面的是个小厅,唯独里间有一张极窄的木床。夏征和沈清汜见状都是一愣,这屋子想来是太久没人居住,到处都落满灰尘,先前梁初空和顾禅语虽然草草打扫,但也仅限于这张小床,眼下这个情况,要再邋遢的人去睡地上都实在是强人所难。
“我们两个挤挤,将就一下?”夏征询问沈清汜的意见。
“……算了。”沈清汜叹了口气,“床太小,真要挤的话,两个人都睡不好。”
“也是,好在一晚不睡倒也没多大影响。”夏征说着,将灯盏放在一旁,自己走到床边坐下,然后用袖子掸掸旁边位置的灰,示意沈清汜来坐。
沈清汜也不跟他客气,坐下后笑了笑:“这么长时间,我们俩倒是又住到一起了。”
“上次是哪儿?”
“……望镇。”
“望镇……”夏征偏头看着跳跃的烛火,似是有些感慨,“现在回想起来,那些事情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了……”
沈清汜点点头,没有说话。
两人沉默了一阵之后,夏征突然问道:“清汜,你突然提到这个,是有什么话想说么?”
“……这附近感觉有些奇怪,”沈清汜皱了皱眉道,“先前在路上,离小梁村越近,我就越有一种感觉——这里给人的感觉和当初的望镇有些相似,但仔细探查之后,似乎又有哪里不太一样。”
“你可有察觉到死气?”
沈清汜凝神回忆了一番,最终只是摇头。夏征低低地“嗯”了一声,想了想道:“若这里当真同望镇一般,与我们一起进村的王权等人,应该是受不了死气侵蚀的。”
“你是说这里没有问题?”沈清汜有些不赞同。
“不可能没问题。”夏征摇了摇头,将腰间的九天令取了下来,只见九天令上光华流转,竟没有半分平息的迹象。只听夏征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从离小梁村尚有一段距离起,九天令便一直是这副样子,我本以为是附近有还阳者出没,便一路留心观察,可是直到进了村子,都一无所获。”
“……”沈清汜盯着九天令看了一阵,终于叹了口气:“真是片刻也不得安宁。”
夏征闻言笑了:“如今这个世道,哪里会有什么安宁?”沈清汜对此只是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不管怎么说,既然小梁村人长期在此居住都平安无事,我们也不差这一晚,这件事不妨等明早与阿畅她们见面之后再行商议也不迟。”夏征说着,收起九天令,他侧头看了沈清汜一眼:“早些时候一直为了阿畅的事情奔波,我倒不曾问过,你的身体状况如何了?”
“嗯?”沈清汜有些惊讶地看向夏征,“为何有此一问?”
“我知你十年前因为重伤沉睡,苏醒之后,虽然看似无碍,但却时常精神恍惚,有时候甚至头痛欲裂。”
“……这你如何知道?”
“我别的事或许办不好,要说到照顾人,我可是早就习惯了。”夏征笑道,“你我一路同行,难道还指望我装作什么都看不到么?”
见沈清汜不接话,夏征便接着说道:“还有之前在旄山,自从郁姑娘去世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你都躲着我们。你灵识极强,想来是能看见一些我们无法看见之人吧?开始时我也有些担心,后来倒想明白了,你并不是逞强之人,你不说,应该也是因为不需要我们插手相助,于是我便不多问了。”
说罢,夏征看着沈清汜的双眼认真问道:“先不忙着转移话题,你且告诉我,你如今的身体状况究竟如何?”
“……既然你问,我也不瞒着了,”沈清汜错开视线,沉默了半晌,“当年所受的旧伤,确实尚未痊愈,不过已经有了好转的迹象,只要近期内不在遭受重创,很快即可无恙。”
夏征有些怀疑:“此话当真?”
沈清汜微微一笑:“那是自然。”
☆、闹剧
这是哪里?
沈清汜有些茫然地四下打量。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周围的一切都是朦胧的,稍远些的地方便被淹没在惨白的云雾里。
沈清汜努力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无奈脑子里只剩一片空白。总站在原地也不是办法,他只得先寻了个方向缓缓向前走,这里的一切静的可怕,除了他自己的脚步声,沈清汜什么也听不见。
不知这么走了多久,透过层层迷雾,沈清汜仿佛听到女子的歌声。
清澈,空灵,恍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