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锋寒放开他道:“你同毕玄过了几招?”
秦筝红肿的眼睛瞥了瞥他,往门口走去:“哼。”
然而,他走到门前,大门却被跋锋寒的身体牢牢挡住了。
“你同毕玄过了几招?”
白影掠起,挑出一抹寒光,跋锋寒蓦然发现,这人眼中,竟是刹那燃起了狠厉,难道说……他和毕玄对战时,亦是如此。
斩玄剑出鞘,剑光如疾风斩落,可秦筝手中的那一抹白芒始终未曾被劈断,始终缠绕在他的身边。
乒乒乓乓,两人从屋内打到了屋外。
而后,所有人听到屋里突然传来一连串的巨响,门口,腾起一大片的烟尘。
“唔!”
堪堪数十余招,秦筝“嗷”了一声,被斩玄剑的剑柄扫中脚腕,跌坐在地上。
“你攻击很强,可惜内力太差,能从毕玄手中活下来,也是奇迹。”
秦筝怒,你才是奇迹,你们全家都是奇迹!
要不是为了你那个妹妹,老子何苦和那个武尊拼得你死我活的,哼。
跋锋寒把他扶起,顿了一顿,却道:“雪莲死了。”
秦筝又摔了下去。
跋锋寒再次将他扶了起来:“你要不要去看一看她?”
那日沙天堡被灭,雪莲就已经伤得不轻,后来被毕玄打中,又在雪地里埋了这么久,她能撑到见着跋锋寒,已属不易了。
秦筝站在女子的旁边,紧闭的眼眸,没有起伏的胸膛,恍惚间,秦筝像是听到她当日羞怯怯地喊他“秦筝哥哥”。
秦筝安安静静地看着寨里的人将她葬下,眼底溢起的酸涩,却被他硬是忍了回去。
除了神仙姐姐,雪莲是第一个温柔对他的人,也是他在这里,第一个真正认识的人,在这个不知是不是真实的大唐。
跋锋寒慷慨地送了秦筝一匹马,秦筝拍了拍马儿说:“你真可怜,被你家主子给弃了。”
马儿甩了甩尾巴。
秦筝又道:“你在这里好歹还能吃穿不愁。”
这马啥时要穿了?牵马的人一脸茫然。
秦筝却顺口一说:“跟了我,哪天我没得吃了,说不定就把你砍了吃了。”
马头凑近他,猛地从鼻孔里喷出一股子热气,撞在他的脸上。秦筝被糊了一脸,牵马的人忍俊不禁。
秦筝像死尸一样地趴在马背上,勉强朝跋锋寒摆了摆手:“老跋,后会有期。”
牵马人笑着捂住了肚子,跋锋寒抽搐着嘴角,冷冷地抛下一句:“你若伤没好,还可以多留几日。”
“好嘞!”
秦筝登时精神焕发地跳下马来,喜滋滋地拍了拍马,小声道:“老兄,咱两的命都保住啦!”
秦筝在寨子里死皮赖脸地呆了好几日,有吃有喝,除了没有女人。不过秦筝自认为,反正他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女人了,也不差这一丢丢的时间。
每天寨子里的人都能够见到他满面春光地从众人面前经过,挥手说:“诸位好,诸位辛苦了。”
众马贼几时见过这样的人,个个都是刀口舔血过来的,像秦筝这般没心没肺,是要闹哪样?
于是一个一个地向跋锋寒告状,说是秦筝再要是这样,会影响他们马贼应有的士气。
跋锋寒反问:“做贼有何士气?”
旁人把刀一拔:“狠劲。”
跋锋寒点点头:“有理。”
众人乐。
没有电,每天只靠那几微薄的烛光,这里的夜晚比以前要暗了许多。秦筝像是不要钱似的点了好几盏油灯,然后自己脱了上衣,站在铜镜前,前后左右地照着,发现身上的淤青居然还非常顽固地粘着自己,轻轻一按,还有些痛得咬牙切齿。
毕玄!毕玄!
秦筝呲着牙,咒他:“该死的,让你下回吃方便面没调料包!”
哎!这里没有方便面!
秦筝又呲了呲牙,“让你上厕所没手纸!”
呃!这里好像用的是厕筹!
秦筝低吼了一声:“擦,老子咒你被跋锋寒的剑刺死刺死刺死!刺刺刺……呃!”
“你找我?”跋锋寒推开门道。
“咚!”
一面铜镜砰得砸向跋锋寒,跟着是秦筝的咆哮:“老子说过了,进屋要敲门!”慌慌张张地把衣服草草地遮住自己,他这会儿还半裸着呢!都被眼前这个男人给看光啦!
天知道,他迄今为止,还是个纯情干净的程序猿呢!
跋锋寒无奈,只好又重复了一遍:“我说过,这整个寨子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