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薛涛回忆起来,感叹道,这就是缘分啊缘分,自己捡了一个又像儿子又像弟弟的小子。
林立夏则会安静地笑着听这句话,他的心里自然是千万感激的。
他长这么大,薛涛是除开孤儿院里的人之外第一个对自己这么好的,而且还好了这么久。
领着自己去宿舍,后来替自己找些不怎么辛苦薪水又高的临时工。偶尔工作实在放不下就替自己去上课,帮自己借笔记。
高兴时拉着自己去唱歌喝酒,不高兴时陪自己打篮球发泄。高高大大的一个人,却做得真像一个亲生哥哥一样。
林立夏有时会感动地有些承受不了,会略带哽咽地憋半天,憋出“谢谢”二字。
薛涛则总是毫不在意地一摸他的头发,爽朗轻松地说“你小子又呆了吧!”
薛涛是唯一一个大体知道林立夏身世的,他是真的希望自己能帮帮这个,说的矫情点,有的命苦的男孩子。就跟自己弟弟似的,真切地盼望着,他能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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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立夏和同事们是轮班的,夏天的时候要是轮到自己坐办公室了,吹吹小空调,闲暇的时候上网看看新闻,也会深深地感慨一声,果然是比站大街好啊。
坐在警局里,一般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比如这样的。
“你当时就那么冲过来,有车了不起啊,四个轮子铁皮子包着,就可以不讲理了!啊呸!欺负我一个骑自行车送鸡蛋的!还有没有天理了!”这是一位头上还戴着藤条草帽,还一只裤腿还挽着的中年人,可能是由于长期的走街窜巷风吹日晒,从头到脚都是黑黝黝的。
说着说着,嗓门还越来越大,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用手指了指林立夏:“这位交警同志,你一定要给我评评理。你看看,你看看,我这脚,这手上都是伤!”
另一个衣冠楚楚白白胖胖的先生显然是不甘于这样被人指责地,扶了扶鼻子上的金丝边眼镜,直接向林立夏客气地回道:“交警同志,我说,实际上是这样的。当时我是绿灯,人行道两头的人也都在等通行,是红灯啊。”
然后一指中年人“他可好,直接从旁边骑着车子冲过来,我还开着车呢,能不撞倒人么,幸亏车速不快。他这是闯红灯不是,从法律上来讲,我是没有违规的。”
“我可不管什么红灯不红灯,你撞了,还有我那几盒子鸡蛋,全碎在街上了。要不是急着送蛋,我能遇上你这扫把星么。你看着办吧,你不赔钱今天就别想走了。反正我蛋也碎了,就跟你呆这儿了。”
“
哎,哎,我说你这人懂不懂法啊,是你违规再先的。”
“我才不懂什么法不法的!我知道讨生活,你今天撞了我,我后面几天就不好过活了!”
……
林立夏认真地听了一会儿,终于从争执中了解了基本的经过。也在他们火药味越来越浓之前,制止了吵架,好声好气地劝着。
“大家都静一静,不要吵了。你们来这里不是来吵架的,说白了,就是来解决纠纷的。一直吵有什么用呢。”
说着转头向中年人:“大叔,这件事情,确实是你不对再先,红灯停,绿灯行,这是小学生都懂的。”
接着又对另外一个说:“撞伤人也不是好事情,何况还有人家靠着生活的鸡蛋。也许你不缺这点钱,但是对他来说,就是生活的来源。这样吧,我看,个人各退一步,你赔点钱,你也了事。大家都有错,没必要一直在这里浪费时间。先生我看你还是要去单位上班的吧。要是在这里耗一个早上多不好。”
两个人终于不再争执,冷静下来,接受了林立夏的意见。
林立夏看着脚上还带着伤,一瘸一拐,手里拿着草帽走出去的中年人,心下感慨,生活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不容易的。但是一个骑着自行车在日头里卖鸡蛋的,比开车去上班的人,更加的不容易。
长洲市的治安经济情况风土人情啊什么的,都是很不错的。
一座有些慢节奏适合养老的城市,十分安逸。所以一般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派出所里经常是孩子迷路夫妻吵架的案件,林立夏呆的地方也都是些酒后驾驶啊闯红灯之类的皮皮毛毛或者像这样撞烂鸡蛋之类的。
在长洲市,要是出个人命案子,可以引起轰动一个月以上。
林立夏的日子就是这么平稳地过着。
上班,执勤,在繁华的闹市区给随地乱停的大小车子开开罚单,违规的味道等,都等着他招手停车,过来敬个标准的礼,然后说句“同志你好,请出示驾照。”稳稳当当地久跟驶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的帆船似的。
然而,薛涛嘴里的“长洲市第一纯情小宅男”除了上班几乎匿迹于市井的林立夏同志,他的生活还是出现了个小插曲。
他出名了!
史上第一帅交警
事情呢,要从林立夏送狗回家后的第五天说起。
长洲市还是热得可以把人逼疯的天气。
林立夏从警局出来,从容不迫地准备上街接受炙烤,地上被热气蒸的视线都扭曲了。
薛涛曾经说,立夏你每次执勤的时候,往那里那么一站,就是一道风景线啊,跟一株青葱翠绿的松树似的,在夏天里格外养眼。
于是,这棵养眼的松树终于被极富八卦因子的人给发现了。
林立夏当时在街上指挥了会儿,由于过了高峰期,就跟同事说了下,准备走回街边的交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