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锁,想着自己在洪城已经举目无亲,在哪里不是待?又何必留在伤心地。或许也是冲动,“我决定了,我要跟你一起下车。”
照常理来说,宿碧知道自己不该轻易答应的。但面前站着的青年神色看着也严肃,不像吊儿郎当开玩笑的模样。
他来洪城投奔的姐姐死了,不是举目无亲无所寄托料想也不会从学画转而来做茶水房伙计......
大概是同病相怜的心理作祟。
宿碧面对他隐隐期待且执着的眼神,忽然忍不住笑起来,“你跟我下车?然后呢?你决定得这么突然,以后怎么打算?”
他们两个下了火车就分道扬镳?
陈水章神色讪讪,他一把摘了帽子,头发乱蓬蓬的,又伸手随意揉了揉,“我......我在你住处附近找个地方住?咱们做个邻居?人生地不熟的,做个伴多好。”说完愈发觉得这个主意可行。
“我借住在一位朋友的空房子里,具体情况还不大清楚。不过你要是想找地方安顿,我可以帮你一起找一找门路。”
话音刚落,外面有人喊道,“怎么没人来添茶水?”声音听起来很不耐烦,大概是等得久了。
陈水章撇撇嘴,随手将帽子戴回去,“这就来!”
说着弯腰去提地上的水壶,将东西提起来后转身冲宿碧咧嘴笑道,“那我们说好了啊!”
宿碧心情仿佛也跟着好起来,点了点头应一声,“嗯。”
陈水章心满意足,一只脚都已经踏出茶水房,忽然又顿住,一拍脑袋转过身来,“说来说去,你还是没告诉我你要在哪里下车!”
“鹿阳。”宿碧忍不住笑,“我在鹿阳下。”
......
火车颠簸到第二日才抵达鹿阳。
宿碧明明觉得自己很疲倦了,却又莫名的兴奋与迫不及待。行李多且重,特别是那把琴就占了不少空间,得专门用一只手去拿着它。
陈水章帮她将东西一一拿下来,接着提到一旁放好,然后说道,“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很快就来。”
说完转身又朝着火车跑去,跑到一半大概是嫌帽子碍事,抬手不耐地一把抓下来握在手里。
宿碧抱着琴站在原地,觉得心里莫名轻快了些。她转身环顾四周,鹿阳车站跟洪城的很像,人们一样行色匆匆或上演离别。但也许是心境不同,她并不像在洪城时那样感慨难过。
一切都将重新开始。她要一点点忘记所有难过与痛苦,好好生活下去。
等了没多久陈水章就折返回来,“走吧!”说着就弯腰要帮宿碧把东西提起来。
“这就弄好了?”宿碧不放心。
“我直接就告诉他我不做这份差事了。”陈水章想到管事那黑脸的模样就觉得解气,谁让他平时总暗地里用些手段为难自己,还想克扣小费。这下一二等车厢都给他管,让他赚个够。
累不死他。
“那你就这么些行李?”宿碧目光落在他手里简简单单一个包裹上,迟疑道。
陈水章干笑一声,“别的东西早变卖了。”
“......抱歉,我还以为......”以为他还有行李落在洪城,这会只是临时起意跟下来的。
“没关系。”他咧开嘴,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我们走吧。”
宿碧点点头,接着打开包从里面拿出艾琳交给她的纸条,上面有那位神父的地址。
鸿生路。
第 69 章
等两人找到卡尔神父住址时已经是傍晚。红墙白窗的小洋楼, 看着格外静谧温馨。
宿碧稍微理了理头发与衣服,好在这条裙子的布料不易起褶痕,看上去不至于太狼狈。
她走上台阶, 抬手按了门铃。
很快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一位老人, 蓝色眼睛但头发已经花白。他先是一愣,接着很快笑起来, “是艾琳推荐给我的那位女学生?”
一句中文讲得不是太流畅标准, 但好在宿碧还是勉强听懂。她赶紧答道, “是的, 我是宿碧。卡尔神父您好。”
面前的女人一副漂亮的东方面孔,气质文静,一身风尘仆仆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