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大雅。
“你好。”卡尔神父笑得很慈祥,“快进来吧。”
“那个, 卡尔神父。”宿碧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是这样的, 我半路上恰好碰见一位朋友, 我们结伴来了鹿阳。我怕陪他安顿好实在太晚,所以就先来见您。”
卡尔神父虽然来中国有几个年头,但听宿碧说这么一长串中文还是有些吃力。宿碧一看他神色就明白了,想着自己太马虎, 没道理所有洋人中文都跟艾琳一样好。廿 一 牛@勿…獨 咖 證 裡~
她赶紧用英文重复一遍。
英文课业她怀孕时也没有丢下, 一是不想半途而废,二是也能打发时间, 免得总去想不开心的事。遇上周末去艾琳家里再把积攒的问题一一请教,所以眼下她的英文水平也只能算勉强拿得出手。
不太连贯,但卡尔神父听懂了。
“这没关系,你可以邀请你的朋友一起。这会马上就到晚餐时间,我家里的佣人已经做好饭菜了。安顿住处的事情可以一会再说。”
几个人一起用餐当然比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好。
“这……怎么好意思。”
初来乍到,她就带着个人一起蹭饭。
“就当是为你们接风洗尘了。”卡尔神父笑眯眯回道,不容置疑似的又冲宿碧招了招手,让他们赶快进来。
到这个份上宿碧更不好意思再拒绝,只能道了谢后返身去告诉陈水章。然后两个人一起提着行李踏入卡尔神父的小洋楼里。
其实宿碧的行李也不算多,占手的只有那一把琴,其他就是衣物书本一类,大件不便携带的都放在了洪城的宿家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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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文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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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神父看上去亲切慈祥,总是笑眯眯的,陈水章开始还觉得窘迫拘束,后来就渐渐放开,他又留过洋,英文很好,一直跟卡尔神父聊个不停。
两个人从餐桌上的西洋菜式聊到中国菜,再聊到各种见闻。大概都有意识顾及宿碧,所以中文为主,实在到卡尔神父形容不出也听不懂的时候就改用英文,宿碧听得想笑。
从前她以为陈水章就是个富家子弟,每日只管学画衣食无忧又不闻窗外事与人情世故,不然也不会孩子气地一而再再而三说想跟她交个朋友,现在看他一身茶水房伙计的衣服,人好像也消瘦不少,但却天南海北什么都知道个皮毛。
完全颠覆宿碧从前的认知。
卡尔神父明显也对他一身装扮好奇,然而陈水章只是咧嘴笑了笑,说是家道中落不得已去四处做工。
一顿饭吃得很热闹,晚餐之后陈水章突发奇想,拿起放在一旁的画板,“卡尔神父,要是不嫌弃,我愿意画一幅画像给您来作为饭钱。”
卡尔神父很高兴,“好久没有人帮我画像了。”
晚餐时他们喝了点酒,此时卡尔神父脸上有些泛红,看他笑眯眯的神情让宿碧想到老顽童三个字。她笑起来,起身去帮着搬一张椅子放在沙发前。卡尔神父走到沙发上坐下,陈水章跟着起身,走到那把椅子前支好画板。
宿碧坐在一旁看着一幅画像在陈水章手里渐渐显现出雏形,思绪不禁又有些飘远了。
现在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仿佛一觉醒来她就变成了另一个人,拥有了另一种生活。陌生的地方,卡尔神父招待他们的异国菜肴,还有陈水章手里时而停顿时而飞快动起来的画笔。
头顶与墙壁上的灯光昏黄洒落下来,朦胧像在梦里。
经历过去一切的好像都不是她……
“……你在想什么?”
宿碧猛地回过神来,面前陈水章一脸疑惑地盯着她。
她摇摇头,“……没什么。”
“刚才叫你好几声你都没反应。”陈水章自言自语似的嘀咕几句,又问道,“你看看我画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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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肯定的语气藏都藏不住,还有一两分得意。
宿碧看向陈水章手里的画板,画中卡尔神父姿态放松地坐在长沙发上,身上穿着神父们平日里穿着的黑白色便装,头发花白却整齐,脸上带着笑容,看上去精神矍铄。
黑白素描画得逼真且传神,如同照片一样写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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