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颂光明磊落,哪里会想到要防备此等劣招,胡乱中吸了一口变得浑噩几分,脚步也错乱起来,一时不慎被孔平生的鹿角金钩从上腹勾住,金钩发黑,原来这兵器上也涂了剧毒。
纵横江湖多年,清都公子一身武艺惊人也不是虚的,就算是中毒,仍旧用尽全力将长剑刺入对方左胸膛。
萧颂秉性温良,谦和有礼,但绝不是随意任人宰割之辈。
傅长信听了两人对战后只觉得这孔平生是蠢到了家,就算清都公子不是江湖名门出身,他以为凭着孔门的势力便没人替他报仇吗?萧颂行走江湖七年,相助过的人不计其数,各路豪杰侠士,那个对他不是百般赞誉。
这样一个名满天下的清都公子,被他用毒毒死了,那些人恐怕踏破孔门也要宣扬正义,还管你是不是有生死状。
比武之事乃张遥亲眼所见,傅长信略打听过后才告诉他的,而萧颂根本就对那些他们所讲的人毫无印象。
成安郡主怒不可遏,她不懂江湖规矩,却知道,镇北王府的世子是不能就这样被欺负了去,管他什么江湖名门,什么生死状在前,孔平生一介布衣,以卑犯尊就是大忌。
萧颂脸上仍瞧不出丝毫动怒,一双眼睛无波无澜,他道:“我听祖母说叔父已修书一封交由津南知府,翻出了以前孔家虐待奴仆,伪造皇室祭祀用具的大罪。”
虐待奴仆在大齐中不算什么,最多也就是赔几个钱了事,可是伪造皇室祭祀用具,那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孔家家主不是傻子,也没必要去冒这么大的风险只为过把瘾。
她正想问事情缘由,萧颂便接着说:“听说拢岸的楚王爷和孔家是姻亲,祖母说想来是送嫁妆时把祖宗留下的东西混乱了无意送过去的。”
萧颂所说的楚王爷,是旧楚的皇室,大齐灭了楚国,楚皇室多数战死或被诛杀,留下的一脉,大齐开国皇帝封了他做闲散王爷安定旧臣。
闲散王爷可不是那么好做的,日日受人监视,没有自由可言,连一道城门都出不去,在拢岸,有些品级的官员都能踩上一脚。因此,在姻亲方面,自然没有相当的贵族大家愿意结亲,只能找些商人小户或是不拘的江湖门派。
这一代楚王的亲妹,嫁的不是正是津南孔家?
“只怕孔家是难逃一劫了,按照律令,主家应是当斩或流放,奴仆发卖。”成安郡主冷冷感叹道,“恐怕孔家至死也不知得罪了何方神圣。”
萧颂只是静静告诉成安郡主经过和结果,未有任何评论,一来此事因他而起,二来他是真的不知道事情过往,所有的因果,都是傅长信收到消息才告诉他。醒来后的萧颂不似从前心慈,在对待这件事上,他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局外人高高挂起的态度。
倒是成安郡主听到处置过了放了几分心,侄子心慈仁厚,还担忧他是否怪罪长辈这样处置孔家,结果看到对面的人神情寡淡,似乎从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这样也好,以前就觉得作为镇北王府世子,杀伐果断,凌厉狠戾都是可以的,偏偏着萧颂从小就是心软柔弱之人,不像他历经沙场父亲,更不像他江湖出身的母亲。眼下刚经历了生死大关,他许是看清了,变得心硬。
这样也好,她想。
“刚才那名叫清非的女子是何人?”成安郡主想到刚才那位绝美的女子,气质不俗,来时她还拉着萧颂的衣袖为他引路。
“小浊昨日在秦山救的她,说是什么也不记得了,无处可去。”
“那你打算如何安置她?”
“她虽然笨些,可也能自己拿主意,侄子此次上千钧涧治病,顺带捎她一程。”萧颂想到那个娇生惯养挑剔成性的女子,本来他以为在深山出现的不过是乡下的农女,真要是不记得了就让她在成安郡主这里做个奴仆。现下看来,要真是这样,非得把人家府邸翻天不成。
沁人心脾的蔷薇花香传来,清非看了几眼便转过假山,这一路上的花草摆放颇让她不满。她在后花园逛着无趣极了,但又知道别人亲戚说话她不好随便听,打发她出来就出来。
“小浊,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逛得这么快?都不看景色的吗?”小浊手里拿着本游记,傅长信和李杭在书房谈事他便出来了。
清非对着后面的侍女笑道:“两位姐姐,我自己可以回去,就不用麻烦了。”
侍女微笑着退到远处,却没走开,仍旧远远地看着他们。
清非无趣,一把捞过他看得津津有味的书瞄了名字,“《寻隐士踪》?这是讲什么的?”
“这是前朝得翰居士写的,他走遍五湖四海,拜访山中隐士,这本书记的是与其交谈的心得,此书乃是读书人心中至宝,出游者必先拜读。”
“那还真是无聊。”
“怎么就无聊呢,垂钓客,荷锄翁,这里面涉及天文地理,人文政治,可是真迹孤本,我师傅垂涎李大人这本书很久了,书铺里的抄本他怕有不全或错漏的,特意叫我来看看原本记下来。”
“你看了有什么用呀?你又不是他。”清非把书拍在他头上,吓得小浊赶紧捧着放到怀里,不许她再摸。
“粗鄙!粗鄙!此书乃是文人雅士心头爱宝,你怎么可以这样用来拍我!”昨天初见时小浊对这个女人的印象就是美艳非常,知道她的许多陋习之后,再也不能把她单纯的当一个美女来看待了。
这美女怎么可以这么能吃,还特么挑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