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起了正事。
皇帝摆了摆手示意温公公退下,待勤政殿里只剩下他与萧立二人时,低沉的声音才幽幽响起。
“朕打算禅位。”他说。
萧立微微挑眉,露出几分惊讶之色,他没有出声,而是静静听着皇帝继续说下去。
“不过不是现在。”皇帝微微叹了一口气,“如今朝政繁忙,等朕把这些遗留下来的大问题一一梳理,再传位给越王。算一算,应当就是你大婚前后的事情吧。”
“越王年纪尚小,还应跟在陛下身边多历练几年才是。”萧立说出自己的意见。
皇帝却摇了摇头。
“做皇帝不是靠学,而是靠悟。朕也从未跟着先皇处理过一天的政事,这个担子不还是扛了下来?”
萧立沉吟片刻,问道:“舅舅,发生什么了吗?”
他唤的这声舅舅,就意味着接下来是他们舅甥之间谈话,无关君臣,无关朝纲。
皇帝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发生得太多了。”
“舅舅这一生看重的,不过就那几个人,那几件事罢了。”
“先皇死在了睿王手里,皇姐死在了萧覃手里,阿婉死在了我面前。他们一个个都离我而去了。”
“万幸的是,你还活着。”
“舅舅坐上这皇位,不过是权宜之策,为了护住在风雨中飘摇的大夏,为了不愧对于赵家的列祖列宗。”
“如今女金平定,西凉归顺,睿王的残党也已一网打尽。作为一个皇帝,我该做到的已经全都做到了。”
说着皇帝重重叹了一口气,他的眉宇间露出从来未有过的疲惫,看上去似乎一瞬间老了好几岁。
“我累了。”
说完这一句,皇帝便不再开口。
☆、第两百六十七章 酷刑
萧立的眸子沉了沉。
皇帝其实是一个很重情的人,只是身处高位,他不得不无情,不得不狠心。
这一次他们设下的圈套,其实不仅仅是为了引出睿王残党,也有考验瑞王和齐王的意思。
萧立知道,觉智大师已经给越王批过命了,那一次燕清歌和越王去齐光寺拿的东西,其实就是给越王批命的结果。
他是所有皇子里,唯一一个有可能登上帝位的人。
但皇帝的私心并不希望那个人是他。
可是有资格的皇子只有瑞王、齐王、越王三个。那么,便借此机会让皇帝好好看一看这三个皇子的资质,再做决定。
果然,瑞王与齐王针锋相对,越王从一开始就很明智的抽身出宫。
就在瑞王齐王为了皇帝特地留在燕家的那块虎符肆意争吵的时候,越王在收集宫内宫外的消息,四处寻找燕凌和燕骏的踪迹。
而机缘巧合之下,苏先生命人灭了施家的同一个晚上,燕凌和燕骏带人在许家找到了与叛党联系的证据,奉命处决了许家所有人。
这便让瑞王与齐王的矛盾陡然激化,两人竟然拔刀相向,瑞王更是死在齐王剑下。
紧接着,便是那一场宫变。
这一次的请君入瓮,虽然达到了引蛇出洞的目的,却也让皇帝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儿子。
尤其是瑞王的惨死,只怕已经成为了皇帝心中不可磨灭的憾事。
这个儿子并无什么大的过错,无能,好大喜功这一类的缺点只是不适合当皇帝,却没有严重到要取他性命的程度。
而瑞王与齐王矛盾的激化,少不了皇帝刻意的推波助澜,只怕这些日子,他心里一直都十分不好受。
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来。
萧立猜中了其中的原由,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两相无言。
……
……
翌日,腊月二十四。
这可能是崇武帝在位期间,最为重要的一天。
这一日大军回城,将江南叛党尽数押解入京,皇帝亲自上城门迎接,lùn_gōng行赏后,在议政殿里先是恩准了张大学士张平自请致仕的折子,紧接着便收回了燕大将军燕准手里三十万的兵权。这意味着大夏朝堂上的文武两座大山已经尽数收拢到了皇帝手中,朝中势力又将重新分化。
除此之外,皇帝又恳请张平和燕准两人收越王赵修成为徒,分别教导他学问与武艺,这便引起一片哗然。
经过这次宫变,原本在朝中呼风唤雨的瑞王毙命,齐王被废,而一向默默无闻身有残疾的六皇子项王早就没了登上大宝的可能,虽说皇帝仍当壮年,但他一向不爱进后宫,自越王出生后,后宫就再也没有妃嫔怀孕了。
所以不管怎么看,当初那个被皇帝厌弃的越王才是唯一一个有资格继承大统的皇子。
世事万变,谁能想到他一个乳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