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请安。”
这人…
霍令仪心下也不知是什么想法,只觉得这人永远都是那副样子,说话永远不说全,只由着别人去猜。以前是这样,如今也是这样…或许是想到以往相处的日子,霍令仪一时竟是忘记了两人如今的身份,低着头轻轻辩起来:“第二回。”
李怀瑾似是未曾想到,他转着佛珠的手一顿,一双清平目跟着朝人看去,喉间传出一字“嗯”,语调微扬却是问句。
他的目光虽然平和,没什么波澜…
可落在霍令仪的身上,却还是让她忍不住红了脸,当真是舒坦日子过得久了,竟忘记眼前人如今于她而言只是当朝首辅…可话既已出口,却不得不继续。
她微微抬了脸朝人看去,口中是轻声说道:“金陵渡口…”
这话刚落…
霍令仪忙又跟着说了句:“那也是算的。”她这话说得满,只是声调颇轻,底气也有些不足。
李怀瑾看着她这幅模样,竟是难得露了几分笑。他鲜少笑,如今也不过是唇角轻轻扬了几分…只是也不过转瞬的功夫,那笑便已消了个干净,唯有那双凤目深处少了几分冷寒多了几许柔和。
他仍旧握着佛珠慢慢转着,声调也是先前那副模样,语调倒是平和了几分:“胆子倒是挺大。”
等这话说完——
李怀瑾便转过身子看向那片竹林,却是未再说一个字。
他不说话,霍令仪自然也就不好开口,她不知李怀瑾究竟要与她说什么,心中便也有些不安,只是瞧着那片竹林久了,那几分不安倒也消了个干净。却是过了许久,耳边才传来一句:“柳家于你而言并不是一个好归宿。”
霍令仪闻言却是一愣,他的声音清楚明白,她自然是听清了,只是…
她侧着身子抬了脸朝李怀瑾看去,他依旧是素日里的面容,清平而又沉寂,半分瞧不出是个什么心思。
她心中不解他这是何意,面上自然也露出了几分疑惑。
李怀瑾察觉到她的眼神,握着佛珠的手没停,他未曾转身仍旧看着眼前那片竹林,口中是说道:“柳家的水太深,以你的性子若是嫁到柳家只怕日后要吃亏。”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调依旧没什么情绪。
可霍令仪却还是忍不住折起了眉心,她所疑惑得并不是这些…
她只是觉得奇怪,李怀瑾究竟为何要如此帮她?前世也是如此,他明明可以对她不管不顾,却还是珍而又重得娶了她进门。今生也是,原先的淮安渡口,如今的柳家谏言,他…究竟是为何要帮她?
有些话她前世就想问李怀瑾了…
只是一直苦于不得机会,如今却是再也掩不住。
霍令仪仰着头不避不讳得看着李怀瑾,眉心轻拧,口中是未曾酝酿过的一句话:“您…为何要如此帮我?”
您…为何要如此帮我?
李怀瑾耳听着这一句,握着佛珠的手却还是忍不住一顿。
霍令仪等了许久也未曾等到人的回答,她刚要开口便听到身边人平声一句:“我和你父王旧日有几分交情。”只这一句,恍若已解释了来龙去脉。
这话极为合理,可霍令仪的心中却还是有几分不信,当真…只是因为她的父王?
她心中的疑惑还未曾解个透彻,陆机却是出现了,他依旧是素日那副打扮,朝李怀瑾拱手一礼后便开口说道:“主子,三小姐朝这处来了。”
“嗯…”
李怀瑾的面上依旧没什么情绪,闻言也不过朝霍令仪看去,口中是无波无澜的一句话:“你也该回去了。”
待这话落下,他便迈了步子领了陆机先行离去。
等李安清到这处的时候,此地已无李怀瑾的身影。她远远看着霍令仪忙又加快了步子,等到人跟前才气喘吁吁得说道:“姐姐怎么到这处来了?杜若说你四处走走,可我们等了许久也未曾见你回来,还当你是迷路了。”
霍令仪看着她这幅模样,倒是把心中残留的几分思绪撤了个干净…
她握着帕子替人拭了回额头,心下也有几分不好意思,语调也有几分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李安清闻言倒是不以为意得摆了摆手:“只要姐姐没事就好…”她这话落下似是想到什么便又问道:“姐姐先前是与人在说话吗?”她刚才来得急,远远瞧着倒像是还有人的样子,只是离得太远也未曾瞧个真切。
霍令仪朝李怀瑾离去的小道看去,那儿早就没有他的身影了。
他走得这样快自然是不希望让旁人知晓,因此她也不过敛下双目说了一句:“没有…”等这话说完,她便把帕子握于手中,是又一句:“天色渐晚,我们走吧。”
“好。”
…
等她们离去后。
竹林一处,陆机看着身旁的男人,轻声问道:“主子?”
李怀瑾看着霍令仪离去的方向,仍旧握着手中的佛珠慢慢转着,却是过了有一瞬的功夫,他才开口问道:“陆机,你说我为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