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还是乔小凝的事情对他打击更大一些,反正这两件事他一起碰到了。
便只能承受着。
逃是逃不掉的。
就仿佛之前十几年的舒坦恣意,都是为了那一日的打击。
让他一下子被打趴下了,跪在地上,站不起来。
……
谢缁椹再醒的时候,太阳已经转到了西边,屋里的光线不再像是中午那样刺眼,但满地的阳光却映得地钻仿佛是金子做的。
璀璨生辉。
他惺忪的睁着眼睛,坐起来发现身上有什么东西滑了下去,下意识伸手接了一下,才发现是件披风。
应该是乔小凝在他睡着后帮他披上的。
他睡的有些久了,不太舒服,身子酸疼没有什么,重要的是脑袋一片空空如也,朦胧怔忪。
竟一时间不知道下一步要去做什么。
吐出一口气后,谢缁椹将头埋在掌心里,须臾,一阵轻巧的脚步声映在耳边。
一起带进来的还有一股清香。
嗅起来像是毛尖的。
谢缁椹这下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了,能掐准他醒来的时候送来热茶的,除了乔小凝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然而他却没抬头,依旧将头埋在掌心里。
直到那股茶香近了,变得浓郁清晰的时候,他才闷声问:“地上的东西收拾哪去了?”
是真的闷声问,乏、蔫,怏怏的。
跟之前大动肝火时的怒吼、找事时的嘲讽、戏弄时的戏谑、开怀时的畅快都不同。
谢缁椹仿佛是大病了一场,直到现在还没愈合一般,连说话都没有什么力气。
停了一会儿,身边的人轻柔答他:“爷是问那些纸团吗?奴婢瞧上面的字写的十分俊逸,扔了可惜,便将它们收起来了,打算改天绣花字的时候拿去打样。”
她顿了顿,语气比之前更轻柔两分,距离他也更近了些,说话之间连热气都喷到他耳朵上去。
谢缁椹猜测对方应该是弯下了身子。
甜腻的声音就这么在耳边响起,“爷身子不舒服吗?”
那声音就像是点燃了捻子,噼里啪啦地引燃了他脑子里的那些炮仗,让少年愣了半晌才抬起头来,平静回她:“没。”
说完,他将堆在腿上的披风拿起来,递给她:“你帮我盖了东西,受不了凉。”
少年垂着眸子,长长的眼睫映在白皙的面皮上,显得又长又密。
端的是红唇皓齿、眉清目秀。
一片俊朗。
乔小凝从谢缁椹手中接过披风,却没能拿走,一股拉力将那点布料扯着,不肯放手。
她疑惑的瞧过去,只见少年努了努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乔小凝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便矮下身子凑过耳朵去。
刚凑过去,对方却又别开了脸,吭吭哧哧半晌,憋出一句:“一直以来,有劳你了。”
这句话成功将乔小凝惊住了,她诧异的睁大双眼,微张着嘴瞧过去,那后脑勺对着她的少年却像是感受到她的视线一般,耳垂一点点充了血色,变得透红一片。
可谢缁椹瞧着窗外晃动的树枝,和飞过的鸟雀,却还是又说了句:“之前拿你们撒火…是我不对,抱歉。”
乔小凝半晌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收敛了面上的失态,又恢复成那个安静的丫头,温顺地笑着应他:“爷不必自责,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谢缁椹依旧扭着头看着窗外的浓绿树荫,没再说话,只是松开了手上的力道。
乔小凝将披风搭在胳膊上,没走,“爷刚醒了,吃口茶吧。”
这两日谢缁椹总是有意躲着她,乔小凝听了对方刚刚的话,这才明白对方的意思是什么。
既不是冷落,也不是孤立。
而是愧疚。
她虽然不懂自己一个下人有什么可让主子愧疚的,可这事着实让她心里热乎了两分。
在这个下人可以随意打骂、羞辱的时代,乔小凝一直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
而谢缁椹却出乎她意料的,长大了。
好像就这几天的事情,身边每个人都成长了似得,让她欣慰,让她开怀。
乔小凝稳了稳心神,想起水西还在院子里坐着,再过一会儿就是晚饭时间,她不敢再耽搁,赶忙问他:“爷还记得水西吗?”
“就是之前和奴婢一起在大院伺候的,每次您去大奶奶那边请安,都要对您笑的那个,一脸精灵可爱……”
谢缁椹皱着眉转回头来,眼中一片疑惑:“每次都对我笑的那个,不是你么?”
乔小凝认命道:“对,奴婢也笑了,可奴婢没她笑的好看……”
“哦。”听到这个,不知道少年怎么又变得怏怏的了,低眉垂眼的,端起茶起了一口又别开脸去,须臾,少年闷闷道:“你笑起来也不丑。”
“谢爷抬举。”乔小凝记挂着水西的事,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