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组织着语言,问他:“爷最近心情烦闷,不如把水西调过来给您解解闷?”
吃茶的少年皱眉:“解闷?”
乔小凝:“水西性子活泼伶俐,来了之后陪您聊聊天、逗逗趣,而且她向往来翠竹苑很久了,说是景仰爷。”
谢缁椹依旧皱着眉,不懂她的意思,“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乔小凝舔了舔唇,抛去铺垫开始说正事:“爷不知道,最近四院那群人又开始作践人了,将她身上、脸上弄得惨不忍睹。”
“水西是个丫头,以后还要嫁人的,好好一张脸却已经破相了。若是再继续被那群人这样折磨下去,怕是也不用担心这些事了,她根本熬不到那天。”
“整个府里也就只有爷能拿捏的住他们,要不是实在撑不住了,奴婢也不能拿这事来烦您。”
乔小凝瞧他:“爷心善,您帮帮她?”
乔小凝已经想过了,这事无论是怎么开口,说来说去还是要说回正题,所以最后要看的还是谢缁椹的想法。
她索性便不再弯弯绕绕了,而且最关键的是,谢缁椹一直瞧不上四院那群人。
少年将茶碗放回去,轻轻眨了眨眼睛,瞧她:“你是在为她求情?”
“不,爷。”乔小凝用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迎接着他的视线,含着悲悯,“这不是求情,而是在求一条人命。”
抱着披风的女子见他面上没有动容,掐了掐掌心,继续:“爷,水西若是到了翠竹苑,定会对您忠心耿耿。”
忠心的奴才,主子永远不嫌多。
谢缁椹闻言轻轻颤了颤眼睫,深深瞧她:“那你呢?”
女子没有迟疑:“只要爷不嫌弃,奴婢愿永远侍奉左右。”
一片短暂的沉默过后,少年垂下眼帘:“让她来吧。”
倒是女子被这轻轻巧巧的三个字惊呆了,她原以为自己要大费周章,跟谢缁椹好一番纠缠才能让对方答应。
可对方竟然就这么轻飘飘的答应她了,没有不快、没有争辩,就这么答应了。
乔小凝好一会儿才消化完这三个字,慌忙对他施礼,“谢爷恩准,奴婢这就去办。”
她慌手毛脚的,不知道是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太激动了,还是怕来不及。
谢缁椹却喊住欲走的女子,“不急,让她留在这就行,四院若是来了人就给叉出去,就说是我的意思。不用专门为这事再跑一趟。”
要是这样,那可就把四院的人给得罪死了,到时候她们在府里也不好办事。
乔小凝为难道:“这不太好吧爷……”
谢缁椹却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怕什么,以后办事就打爷的旗号,他要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我就剁了他的狗头。”
他站起来,撩了撩衣摆,轻声道:“别忘了,这个谢家姓的是谁的谢!”
这一句话说的轻轻的,好似没有力度一般,被风一吹便能散了,然而乔小凝瞧着那个身形颀长的少年,却瞬间被那般气度给镇住了。
这样的气派、这样的气度,她只在大奶奶身上瞧见过,那个出身镇国府的嫡女,雍容华贵的大家闺秀。
乔小凝敛了敛神色,压下心中的骇然,低声应了声“是”。
少年走到窗前,在窗台上摩挲了些手指,道:“去给大奶奶说,就说是我说的,让府里的账房每日抽一个时辰过来这边。”
他望着窗外的某处,幽幽开口:“以后,我要经账。”
谢缁椹性子顽劣、好吃懒做,游手好闲了这么久,就是因为他自己懒的去学那些东西。
大奶奶和大老爷也都纵着他,任他骄横,从来没有要教训他的意思。
乔小凝一直不懂为什么,大奶奶这样精明有城府的人怎么会放任自己的儿子不学无术,直到现在,她瞧着面前少年的侧影才隐隐明白了大奶奶的用意。
她垂下眸子,盯着自己的脚尖,“是。”
谢缁椹继续:“到时候借大院的两个嬷嬷跟着,四院的人若是胆敢阻挠说一个不字,就直接掌烂他们的嘴。”
账本就该是谢缁椹这个嫡长子管的,但他这些年犯懒,一直不接,往外推了。
四院的谢缁茗和谢缁椹一般大,听说谢缁椹不管账之后,便去求了大老爷一个月,将账本接过去了。
后面,大老爷看那边的账一直没出什么问题,谢缁椹又没有表示,账本便这么一直在那边呆下去了。
也没人说过什么。
乔小凝记得当初,就连大奶奶听说大老爷把账扔给四院之后,都没什么表示。只是淡淡应了句知道了,便完了。
这事后来就再没有人提了,若不是谢缁椹今日说起这个,乔小凝都要当成四院管账理所当然,忘了当初还有这么件事了。
谢缁椹没有给犹豫的时间,继续道:“还有件事你要帮我办好。”
他转过头来,窗外的夕阳打在少年的侧脸上,将他一半放在明处,一半隐在黑暗,映着身后的一片翠绿,带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