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的路上还怀疑过齐妃是不是被人灭了口,他匆忙赶来现场,为的就是第一时间查看有没有什么证据和可疑之处,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齐妃的死,真的完全拜她自己所赐,她当着一群宫女和太监的面,畅所欲言的倾诉完自己这些年的委屈后,饮了□□。
听着宫女们的叙述,尹意仿佛看见了这样一幅画面,窗外月华如水,寂静无声,整个宫城都在安睡,只有一处地方亮着盏盏灯火,画了艳妆的后妃在耀眼而柔和的光线中向一干人等讲述了自己的风华往事,讲到最后,她脸上流的泪和心里流的血都渐渐没了温度,自古君王大多都多情,奈何她深情,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仰头吞尽一瓶药丸,把所有涌上前来阻挡的人都推开,她嘴上挂着和年轻时一样好看的笑容,然后被鲜血染红,那是比胭脂更艳的颜色。
尹意别过脸去,不去看齐妃倒在冰冷地上的躯体。
“齐妃娘娘身前最后说了什么?”寇子佩无奈道。
一个宫女颤颤巍巍地说:“娘娘说她恨,她恨这个宫墙,现在想解脱了。”
寇子佩:“她恨谁?”
宫女左右看了一眼,把音调降的很低:“她没说,只说她恨。”
寇子佩没有再问下去,他清楚宫女说的那个人十有八九是皇上,他最后问了一个问题:“齐妃娘娘为何突然这样?刚刚重华宫里有人来过吗?”
那宫女又答:“您把小林子带走以后,娘娘就像失了心魂儿,方才没有任何人来,只有您。”
寇子佩嗯了一声,齐妃应该是看自己的人被带走,知道暴露是早晚的事,在经受不住内心关于恐惧和害怕的煎熬之后,在后半夜里选择了用死来让自己解脱。
从重华宫里出来,天边似乎已经又有了一抹浅淡的白色,日月颠倒了一个轮回,朝阳似乎重新浮出了头。寇子佩一刻也不敢耽搁,回去重新细细审了太监小林子,把此案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明天一大早,齐妃的死讯一定会迅速传开,他要把此案理清楚,连同齐妃的死因一同向皇上汇报。
小林子听说了齐妃的死讯,整个人一下子垮了,完全放弃了挣扎,把事情的经过再次一五一十的交待了个清清楚楚,他这么做完全是受齐妃指使的,追风之前被训练过,听见有节奏的响声便会开启暴躁模式,变得跟人一样六亲不认。
寇子佩在天大亮前办好了所有的事情,他熬了整整一夜,催促着尹意睡下,洗了把脸,换了身衣裳,让自己看上去清爽精神,带着奏折踏上了面圣的路。
天光大亮,日光穿透稀薄的云层倾洒在大地上,又是一个晴天。
☆、将军府一日游
寇子佩清早去面圣,详细和皇上说了案情,皇上先是震惊、不解,后来神色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齐妃她……她不该如此啊。”紧接着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寇子佩观察着皇上的脸色,他虽然愤怒,但随即不久之后,取而代之的是松了一口气的轻松,甚至有些愉悦。
寇子佩知道这个案子到此为止,是皇上最想看到的结局,他的两个儿子都和此事无关,既没有伤他的心,他也不用靠私心去偏袒其中任何一个,只是齐妃,他是真觉得有些可惜的,不过她没有孩子,在早年又丧失了生育功能,怕是对这个世界已没有多少留恋。
皇上对寇子佩的办事能力大为赞赏,又对他说了一些勉励的话之后便把他放回去了。从宫门走出来的那一刻,寇子佩腿有些发软,之前精神和注意力高度集中还不觉得累,突然无事一身轻松之后,从四肢百骸里泛起来的酸痛淹没了他。
他脑子里很乱,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乱,但疲惫是真实存在的,寇子佩回到家,睡了个昏天黑地。
他是被一股诱人的饭香勾引起来的,朦胧中睁开眼睛的时候,屋外已然一片漆黑。
他睡了整整一天,眼神聚焦在尹意拿食盒的身影上,逐渐清醒。
“公子,起来吃饭吧。”尹意轻轻朝他说道。
寇子佩迷迷瞪瞪,神志仿佛还停留在梦里,他眼前尽是淮南纷纷扬扬飞洒的桃花。
他的眼神一刻不离地盯着尹意,似是想说什么,又最终什么都没说。他从床上爬起来,喝了一碗粥,吃了几个小包子,便再也吃不下了。
尹意看寇子佩有些出神,她试探问道:“怎么了?”
寇子佩朝她咧嘴一笑:“没事,答应你要为你做一件事的,想要什么?或者想去哪儿玩?”
尹意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可以先攒着吗?”
“当然可以。”寇子佩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他顿了顿,又朝尹意说:“几天前收到了王慕的信,他请我去家里做客,他从庭州休假回来了,给我们带了当地的雪茶,一起去吧?就当去见老朋友。”
寇子佩朝尹意眨了眨眼睛,尹意心里一震,她知道自己无法拒绝了。
寇子佩在家休养了几日,挑了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带着尹意去拜访将军府。虽说在朝堂上将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