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一幕众人惊呆了,虽说适才方文普及了“碰瓷”一词,大家也大致明白事情的狗血程度。但着实是没有想到,这位名扬大乾的少年英杰,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就如李屿弗口口声声调兵,是否施为便引人深思,这是很不光彩的事情!
是以方文所言只能是应对之策,某些事情发生之后的应对之策。他是年轻人,当更为在乎颜面才是。
但这小子似乎不按套路出牌。这样公然碰瓷的事,人家都没碰你,你就敢碰人家,无法无天了!
李廷有些尴尬,迎着老爹鼓励的神情,看着方文阴谋得般笑吟吟的脸庞,真的是煎熬。说实在的,两边他都得罪不起。老爹真的能抽死他,一点不待掺假。方文却是特别,掌控长矛尚在其次,关键有个王忠,忠心护主且不怕摊上事。更坑的是他的主子也不怕摊上事!
你是国公之子,人家是秦苍然的忘年之交。真说起来尚且不比他差多少,再论圣眷,他是一星半点都没有,全仗着老爹,人家意气风发天子召见,却还一副不情不愿。揍了他不是找麻烦嘛,说不得那天再被教做人!
就在他踌躇不前,无力为继时,秦老抚掌大笑,挥手制止李廷。后者如释重负般的笑了,悻悻缩回拳头。
李屿弗却是大怒,松开王忠上前揪着秦老衣襟,后者干枯手掌微动,不着痕迹拍掉前者手掌,老眼之中笑意不减。方文看的心惊,老李家基因他大概摸了清楚,力量虎得很,先前他被腊肉一样提起来时就知道。
难以想象,秦老瘦弱的身躯中,竟蕴含这般雄力!
李屿弗瞪眼,“秦老匹夫你什么意思,我们两家之事与你何干,一边待着去!”
“此言差矣,方文乃我忘年之交,怎能看着你欺凌与他!”秦老悠然一笑,神色淡然,“适才不过想要看看,你这帝京老土匪与江州混小子究竟孰强孰弱,现在却是难分胜负!再容你们胡闹下去,秦国公府怕是要拆了!”
上前亲自将方文搀起,后者霎时一笑,拍了拍身上灰尘也不说话,只是眼中警惕未减,大有一言不合再趴下的趋势。
“那又怎样,老夫所求之物尚未得手,那大斧子可是陛下钦赐,坏了如何是好,定然要寻个更好的!”
萝卜粗细的手指一指方文,李屿弗接着道:“你小子给我长点心,断然饶你不得!”
对此方文只是冷笑,“要我再躺下吗?”
余人登时一惊,继而苦笑起来。心道不愧是未见其面,就被陛下看重的少年鬼才,便是一介白衣对峙国公尚且分毫不让,着实气度非凡,勇气可嘉呀!
“小子找死!”
“哦!”
李屿弗怒目而视,见方文脸上笑意不变,一如既往的令人如沐春风安之若素,良久之后忽的仰天大笑,声音响得很!
“好个少年儿郎,未见其人便在勋贵门阀间掀起风雨,今日一见果真盛名无虚!原看这大个子跟了你不过黄钟毁弃废了璞玉,而今看你气度便知用在了刀刃上!天下胜他之人不多,护你安稳无虞,可尽情使出你阴损性子!”
当朝之人哪有真正夯货,这位齐国公表面之行不过掩拂,内里当是看的通透。这点方文早就猜到,是以这番话从他口中说来非是令人惊叹,只觉理所应当。对此方文只能拱手称是,若依然故我,就不是性子阴损,确然是恃才傲物见不得人了!
“这世上终是多了个制衡你这老匹夫的人物,再敢来我府上张狂,请得方文来治一治你!”秦老呵呵笑道。
这话说的李屿弗一阵脸红,旋即冷哼一声,看着方文目光依旧不善。没有先前一言不合动手的架势,大抵是王忠侍立在侧。
“我的板斧你可要打好,莫要偷奸耍滑!这大剑实在惊人,老夫便要这样的!”
方文一愣,苦笑着试探道:“这个小子貌似没答应您吧!”
“啥!一口一个李伯伯叫着,全天下都知你是我李屿弗的侄儿,见了长辈无有见面礼,你这侄儿怎么当的?”
见方文不应,他立时便急眼了。军伍之人最是舍不得宝器,见了王忠大剑,又知眼前站着一个唾手可得的人物,怎能不心神彻动。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口水四射。
见他发火,方文还是有些打怵,嘟囔着,“都是长辈出礼,哪有晚辈的?”
“老夫给钱!”
李屿弗胸膛一挺,方文双眼冒光,想都没想便应了下来!开玩笑,钱很重要的!
事情稀里糊涂开始,又稀里糊涂结束。一切看似因为一块小小玉佩,往深了说许是李屿弗为了利器,真正心若明镜之人却是知道,混账齐国公不过借着混账性子混账名头,做了其他人想做,却要谋划一番的事情。说来他算最靠谱,办事简单明了。
如此看来,他便不是个简单的人。今日他想做的做到了,方文被他摸了个底朝天,至少明面上被摸清楚了。
对于这些,方文自是无惧。互相伤害之类他从不畏惧,即便对手是国公!超越他们太多的东西支撑着他,这让他足以藐视众人。所要做的不过小心提防步步为营,来一场真正的智力较量。这个他不算有信心,亦不会妄自菲薄自叹不如!
方文明白,今日之后,该来的就要来了!
当然,这些他不再关心。利益驱使之下,他满口答应李家父子所有要求,宾主尽欢的撵走他们后,方文也是告辞。住在这里自无不可,终究太过招摇,而今关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