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灵山才聚众商议,神庭这头已经有一纸短笺被悄然送到了东岳帝君的御案之上。
正在与众神处理政务的帝君,看罢那纸短笺,当时就冷下了脸。
待那被阅毕的短笺自燃殆尽之后,帝君默然消失在大殿之中,留下一殿愕然的众神。
神庭之中神道法阵无数,禁空禁武各式阵法齐全,寻常人等没有帝君颁下的特制令符,哪怕是金仙之尊在这神庭之中也寸步难行。
但这些法阵对于帝君来说不过是形同虚设罢了,作为神庭的建造者,他掌控着神庭所有法阵的总枢纽,甚至可以借助法阵的力量打破空间壁垒,轻易地瞬移到神庭的每一个地方。
方才帝君就是用了这个手段,瞬移到了一处独立的三层小阁楼前。
帝君到了此处,先是外放了自己的气息,好像先要里头的人知道自己来了,然后才推门进去。
帝君一直上到了阁楼的第三层,才找到了阁楼的主人,神庭最闪耀的明珠碧霞元君。初踏圣路的她正需要巩固修为,掌握诸多超越金仙境的威能。
碧霞元君正在打坐修炼,双目微微轻合,似乎全然不知自己的父亲来了此间。
帝君看着眼前入定修炼的好女儿不知是喜是忧,半天才沉声道:“碧霞,灵山有动作了。”碧霞元君这才挣了眼,一双明丽的眸子透露出坚定与从容,淡然道:“父亲不必挂怀。便是那灵宝前来,女儿也不惧他。”
灵宝正是灵山大长老的法号。
帝君眉头依然紧锁,道:“那灵宝与为父对峙千年,虽然没能从为父手上占到什么便宜。但是他能将西土那贫瘠至极的地方打理得井井有条,还闹出灵山圣境的偌大声势,可不是易与之辈。”
碧霄元君笑道:“父亲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女儿威风吗?”
帝君被碧霄元君这么一闹,紧绷着的脸再也没绷住,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指着元君道了句:“你呐!”便没了下文。
帝君在旁边坐下,认真道:“你有何打算?为父知道你有主见,不愿意借助神庭的力量。这次你入圣,为父插了手,是不是已经惹你不高兴了?”
碧霞元君摇头,眼神有些迷离,道:“父亲严重了。父亲这般疼爱女儿,女儿开心还来不及呢。哪敢怨父亲?而且若不是父亲,恐怕我此生再也见不到他,也谈不上踏圣路,衍化量劫了。”
帝君听到碧霞元君这般说法,长叹道:“冤孽啊。都怪你娘,要不是她惹来那尊杀神,你也不会陷得这么深。”
碧霞元君不满道:“父亲你说的什么话!要不是娘,这神庭哪有今日;若不是仓颉叔叔,又哪有今日的人道昌盛?”
帝君见碧霞元君有发飙的架势,赶紧岔开话题:“不说这些陈年往事,如今灵山插手,这圣道量劫你要如何应对?”
碧霞元君分析道:“灵山千年来欲东进传法而不可得,如今趁量劫之机扶持天道之子,广植信众,削弱神庭,乃是应有之义,不足为奇。从始至终,女儿左右不过一个法子罢了。”
帝君问道:“什么法子?”
“纠结天下道门,和灵山斗上一场。”碧霞元君从蒲团上站起身来,英气勃发,自信地道。
帝君恍惚之下,问道:“道门怎么可能听我们的?”
“凭一句话。若我入圣,保他道统千年”
那一刹那,东岳帝君似乎又看见那尊闪耀在中古末期的杀神,这份自信,一如当年那人谈笑间,强撸灰飞烟灭的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