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远在他的掌控之外。屋里的座钟滴滴答答的响着,听上去就像一枚定时炸弹,程涛明白只要牵起刘月如的手他这一辈子将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但问题是,他真的准备好了吗?
成都最近的气温一反往常,虽是盛夏但却凉的像秋天一样,外面每天都在刮大风,还绿油油的树叶被风卷的扑簌簌的往下落,路边一些小树甚至被风吹断了,但即便是这样的大风也吹不散满天的乌云,浓重的乌云不祥的压在成都的上空。今天下午外面又刮大风了,被吹落的树叶打在玻璃上噼啪作响,程涛在呼呼的风声中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他渐渐陷入了一片混沌的梦境,他梦见自己被关在铁笼里受着非人的虐待,之后他又被带入了一个华丽的宴会厅里被那里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恣意凌口辱着,接着他又梦见自己杀了很多的人,可奇怪的是这些梦境竟然都是黑白的。程涛在梦中不安的皱起了眉头,但他被噩梦魇住无法醒来。最后那些骇人的黑白片段慢慢消散了,四周的一切渐渐恢复了色彩,程涛隐隐看见前方一个身着红色和服的人和一只长着山魈一样脸的恶鬼在一起,那人割开自己的手腕把自己的血喂给那只恶鬼,嘴里还在哀求的喃喃着:“请醒来吧,请醒来吧。 ”那只恶鬼影影绰绰的身影在鲜血的滋润下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他身上邪恶的气息越发的浓重,他突然一声长嚎便把那个喂给他鲜血的人一掌扇倒在地上然后恣意的殴打,那个人用手遮着脸一声不吭的忍耐着,程涛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那只恶鬼殴打完之后,突然一把扯烂那人的衣服把他压在地上尽情的奸□。被压在地上的人渐渐向程涛转过了脸,当程涛看清对方长发掩映的脸庞时不由大吃一惊:那个人竟然是泉镜花。他哀求的一声声喃喃着,他说的是日语,但程涛居然听懂了,他在说,还给我令牌,请把令牌还给我,我就想看一眼。这时那只恶鬼的动作突然变得更加粗暴,被压在下面的泉镜花五官拧成一团发出了一声惨叫。
程涛从梦中惊醒了过来,他一头的冷汗,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他意识到自己刚才梦见的那些黑白的梦境是泉镜花的经历,他已经是第二次看到泉镜花的经历了,他究竟要向他传达些什么?他要求还给他的令牌应该是阴差的令牌,可令牌不在他手里又在谁的手里?他最后说他想看一眼,他到底想看什么?
程涛正沉浸在沉思中,突然他看到床头的花瓶开始晃动起来,接着整间房间都开始晃动起来,他立刻意识到:地震了!他听见走廊里传来一阵尖叫声和杂乱的脚步声,程涛沉稳的坐在床上观察着晃动的房间,他猜这样的地震房子应该不会塌,但他心里不禁有点担心起梁九凤来:八宝街上都是些老房子,她没事吧?
地震持续了整整半分钟,大地才重新平静下来,房顶上挂着的水晶吊灯仍晃个不停,程涛这时才出去。刘公馆的大院里站着惊恐不安的下人,刘月如和她九岁的弟弟抱在一起抽泣着,她看到程涛立刻挂着泪跑了过来,她扑进他的怀里惊慌的说道:“程涛哥哥,你怎么才下来,刚才吓死我了。”
程涛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慰她道:“不是大地震,不会有事的。”刘月如如一只惊慌的小兽一样浑身微微发抖,看上去是那么可怜,程涛叹了口气抱紧了她,但他的眼前却浮现起了梁九凤那总是毫无畏惧生机勃勃的脸庞,一丝微笑浮上了他的嘴角:她一定不会怕吧。
“爸爸怎么没下来?”刘月如抬起自己挂着眼泪的小脸打量了下四周说道。
“他在家?”
刘月如点了点头说:“他中午吃过饭就没出去。”
程涛放开刘月如说:“我进去看看。”说罢就转身回了公馆里。
程涛找了几间屋后终于在刘湘的书房里找到了他,他背对着门坐在窗前,手里夹着一支烟在吞云吐雾,他的另一只手里拿着两块木头令牌,程涛借着朦胧的天光看清了上面写的字:无拘幽冥,冥银万两。程涛立刻意识到这是阴差的令牌,可是为什么会在刘湘的手里?
程涛走到他身边,看到他正出神的盯着手里的令牌,他的眼神如看见金子的守财奴一样贪婪,他喃喃的说道:“不愧是阎王老子的东西,果然凶的很。”说着他的嘴角浮上一丝诡异的微笑。
“刘军长,刚才地震了。”程涛说道。
刘湘听见他的声音才回过神了,他抬起头看着程涛突然咧开嘴笑了: “我晓得,那是地府里的阴兵要出来了。”他的脸上的笑容依旧诡异,看上去和他平时一点都不一样。
“刘军长,你到底在说什么?”程涛疑惑的说道。
刘湘把玩着手里的令牌说道:“老子算是晓得为啥子那么多人想要这个东西了,凭这个东西不仅可以取到银子,还能办成许多事情,老子刚才看见地府里的阎王爷跟老子说话了,他说他啥子都可以给老子,整个天下都不是问题,你看见刚才整个城市都在抖了噻,那不过是阎王爷施展了点小手段而已。”
程涛听着他的话突然觉得一阵毛骨悚然,原来刚才的地震是恶鬼造成的,如果地府真的被打开这里岂不是要变成人间地狱。他终于明白叶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