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东虏选择从何地叩关,防不胜防!”
“焦大人的意思是蒙古可用吗?”卢象升听了半天,猜测出焦源博话中
的意思。
“制台大人来时的路上听说了张家口之战吗?”
“略有耳闻!”卢象升点头,“愚钝百姓传说东虏因此出塞,却不知张
家口之战后东虏又在京畿掳掠了十几日才离去,和蒙古关系不大。”他久历
战阵,当然能看出其中蹊跷。
“大人可知道塞外有一支汉人骑兵,是如何吗?”
卢象升脸上露出探询的表情。
焦源博娓娓道来:“山陕穷困,没当灾年出塞谋生的人……”将汉部的
由来说的清清楚楚,他在大同和翟哲打了几年的交道,当然留了心眼,不可
能对翟哲的底细一无所知。
卢象升静静听完,说:“能在蒙古人环绕下保持独立,这个人不简单!
“当然!此人在大同镇经营久矣,深知大同虚实,若为东虏所用,必将
酿成大祸!”
“你说他想重归大明!”卢象升燃起兴趣。
“七年的漠南大战,大明知晓甚少,当时汉部找上我,若当时宣大有出
塞的实力,塞外的形势早就不是如此了!”说到这件事,焦源博还在跌足不
已。
半个月的功夫,卢象升走马观花踏遍宣府和大同的边堡,至于山西镇倒
是先放在一边了。宣大最直面的是塞外的威胁,谁也猜不到清虏何时再会入
寇。
从杀胡口到张家口,险峻营堡,平坦草原,连绵的商队,张家口的废墟
,卢象升细察宣大边镇的每一道景象。
一个月内,宣大镇官场的腥风血雨也尘埃落定,卢象升举荐在山西剿匪
得力的虎大威、杨国柱分别担任大同、宣府总兵,吏部有关新任巡抚的人选
也已经拟定。经历了这些风波,大明官场达成了共识,只耍有门路走,宣大
镇这个地方能不沾惹就不沾惹。几年司,连续两任总督巡抚都没得到好下场
,让后人引以为戒。
大同城内,焦源博收拾行囊,领了两个仆从一辆马车,一行三人踏上往
陕西老家的归途。
人走茶凉是世司常态,前来相送者不过寥寥数人。
大同城外十里路口,萧之言带两个亲兵早在等候,见焦源博的马车一路
颠簸过来,他催马到道中拦住去路,从亲兵手中接过礼盒,下马走到马车门
前拱过头顶说:“大人对汉部厚爱无以为报,千户大人命我备下薄礼,聊表
敬意!”
焦源博掀开马车门帘,答说:“从此之后我与大同再无瓜葛,这么多年
来,我多多少少也能猜到翟哲的心思。事已尽力,忙却没帮上,这份礼受之
有愧,你带回去吧!”
萧之言轻笑,说:“这份礼是大人敬重你的为人才让我送来,不收就是
不讲情面了!”说完之后不顾焦源博,将礼盒从马车口的门缝中送进去。焦
源博伸手来挡,两人正在推搡见,听见远处传来“哒哒”马蹄声,萧之言转
头看,见一支骑兵飞驰而来。
焦源博也听见外面的动静,松手让礼盒坠luo在自己怀中,萧之言趁机退
到道边。
那队骑兵二十多人到了马车前,为首的汉人高喊:“是焦大人的马车吗?”眼光却飘向道边的萧之言,萧之言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焦源博将沉重的箱子放在身边,得空探出头来,答道:“来者何人!”
那个汉人神态恭敬,拱手行礼道:“在下卢大人麾下掌牧官杨陆凯,特
奉大人之命,请焦大人回头有要事相商!”掌牧官管马,总督大人随手会将
战马缰绳交给的那个人自然是最近的亲兵。
焦源博诧异,自从卢象升与他一会后再也没来找过他,为何在他将要离
去时相邀。其实他是错会卢象升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像卢象升这样的人
当然不会听他一说言听计从,这大半个月马不停蹄巡视边关这才缓过空来。
“大人说想与塞外汉人一见,想请焦大人搭个线!”杨陆凯将卢象升的
意思表述到,以显对焦源博的尊重。
焦源博的眼神自觉的转向道边的萧之言,见他露出会意的一笑。
“好!”焦源博点头缩进车厢,命车夫掉头。
“驾!”萧之言调转马头率亲兵往右玉县方向奔去。
杨陆凯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才护送焦源博的马车重返大同府。
阳和卫内,卢象升轻轻摩挲桌面上的羊皮地图,其中标记了边镇大大小
小的城堡和道路。总督府外,天雄军将士往来不息,将诺大的卫所布置的杀
气腾腾,兵器盔甲擦的透亮,城墙上火炮弓弩重新标定位置,让原本的卫所
官兵心里七上八下。
看了半天,卢象升神色有些疲倦,才将羊皮纸卷起,出了总督府,吩咐道:“备马”。
片刻之后,亲兵牵白龙驹到了台阶下。
卢象升飞身上马,下令:“随我去大同!”两百骑兵出阳和卫一路烟尘
消失在官道上。进入深秋季节,沿途凉风瑟瑟,树木落叶飘洒,身披一件薄
衣的卢象升感觉寒气习习,北境的冬天确实摧人体骨。
不过眼下他没半点心思在自己身上,紧迫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