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的马车停止摇晃,闭目养神的乔渊这才睁开炯炯双目,动作利索掀帘下车。
公主府等同于他的第二个家,乔渊来得熟门熟路,很快就能找到母亲所在。
贤荣太长公主还在白天的那个厅,只不过早前砸毁打碎的东西如今已被收拾干净,重新换上崭新的一批摆饰。
理所当然,时常进出公主府的乔渊很快就注意到屋里摆饰的不同,而且这种不同还不仅仅只有一处。
不过乔渊不动声色地环望一圈,什么也没有说没有问,收回目光给母亲请安。
贤荣太长公主捧着茶杯,不紧不慢地拨动茶叶,淡淡颌首:“你先坐。”
毕竟是两母子,乔渊没拘谨,脱下外袍交给随从,便寻了就近的位子坐了下来。
“今日宫中议事有些晚了,出宫时天都已经黑了。”
他婉拒了浣嬷嬷上点心的意思,只是浅啜一口热茶,便直入主题:“听闻阿娘有急事要见孩儿?”
贤荣太长公主放下茶杯,指骨在桌面一下没一下地敲了敲:“我就问你一件事。”
“你知不知娆娆已经心有所属,她看上的那个人正是你的义兄,花一松?”
第39章 心下咯噔一跳
乔渊动作凝滞,杯中的茶水不慎溅洒出来。他垂眸瞥去,捧杯的手指也溅了少许的水迹。
贤荣太长公主不与他急,静静看他将那杯茶放下,然后伸手去接侍婢递上来的手帕。
“我知道。”
乔渊慢条斯理地擦拭指尖,这才不疾不徐地回答了太长公主的问题。
“你果然也知道。”贤荣太长公主目光如炬,摒射出涛涛怒焰:“看来你们一个两个全都知道,独独只瞒了我一人。”
乔渊眉梢一动,冷静反问:“今天出了什么事?”
贤荣太长公主正在气头上自不会去回答他,浣嬷嬷只得主动交代了白天的所有事情。听过来龙去脉的乔渊却注意道:“你是说花一松今天也来了?那他可与少夫人碰过面?”
“这倒不曾……”浣嬷嬷正要接话,一旁的太长公主忍无可忍:“我现在说的是娆娆,不是徐柳君!”
被她厉声打断,乔渊多看她一眼,并没有像往常那般去纠正名字的问题:“其实关于娆娆的事情,我并没有隐瞒的意思。只是事情牵涉到了花一松,我一时不知该如何与你解释。”
“现在的问题是,既然你对这件事心知肚明,为什么还会放任娆娆与松儿纠扯不清?”太长公主拍案:“就算松儿与你我没有血缘关系,可他始终是陪你一起长大的义兄,而娆娆她是你的女儿!”
“我并没有放任自流的意思。”乔渊沉色道:“得知她在墨凉结识花家的人并对花一松产生感情之后,我就已经勒令不许她再与他们一家接触。这次延迟返京也是为了错开双方同行的机会,不让娆娆接近他们。自回京之后她一直表现得十分收敛,我原以为她已经彻底死心了,谁能想到她今日这般糊涂,竟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管不顾地与之纠缠拉扯。”
贤荣太长公主冷笑:“那我问你,这件事你可曾与徐柳君提过?”
乔渊暗暗蹙眉:“阿娘,你不要事事都往柳儿身上扯去,这与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他按揉眉心:“今次我顾虑不周,没能好好看着娆娆。我向你保证,今后绝不会让娆娆与花一松再有接触。这事你就交给我,我会好好处理善后……”
“你少来岔开话题。”太长公主却是不吃这一套:“我念你自回京以来诸事繁忙,有些家事顾虑不周也是情有可原。可你那好媳妇呢?她不是很疼惜这个孩子吗?这些年来娆娆与她亲密无边,将她视若亲母推心置腹,我就不信她一点都不知道娆娆的心思。”
乔渊缄默不语,只有放在扶柄上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暴露了一丝的情绪波动。
“她身为侯府的女主人、给娆娆当了这么多年的妈,今日原本是在现场的,可出事之后就跑得不见踪影。”太长公主咄咄相逼:“你倒是告诉我,她究竟存的什么心,怎么就没想过好好劝阻喝止娆娆,还尽让娆娆当众闹出这样的糊涂事?!”
乔渊面色冷峻:“够了,娘。”
“够了?”贤荣太长公主面若冷霜:“不够,远远不够。”
她不仅没有停止的意思,心中的情绪反而越演越烈:“你知道我有多么憎恨这个处心积虑的贱女人?要不是她把你迷得鬼迷心窍……”
乔渊怒道:“这不是她的错!”
“那是谁的错?松儿?还是我?”太长公主怒极反笑:“我真后悔当初给你订下那样的亲事,倘若没有将这个该死的贱女人招进门来,她就不能一个接一个地勾引我的儿子,毁了我的整个家!”
乔渊忍无可忍地大声喝止:“娘!”
太长公主僵着怒容,两人在厅堂之中无声对峙。
“不要再说了。”
面对他的母亲,面对这一切,乔渊卸下了外人面前的刚强冷硬,流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