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向着出城的方向迳去,守军一晃眼,那身黑长衣便已走在城外数尺处。要去哪里……要去哪里?
远方,有携家带眷彷佛避难而来的一群人,人声杂沓,尽入他耳。
「……叛军打起来了,城郊不能待了,不敢住了……」
「世道大乱,天也生异象……传闻庐山山麓下,出现一头闻所未闻的大白虎!雪色灰纹,终日埋伏要道,却竟不吃人,只是夜里虎哭阵阵,群山百兽惊窜!乱了乱了,乱世之兆──弄得人心惶惶,商旅不敢借道!县府还贴了告示,伏虎者,奖百金……」
白色的老虎。伏道而哭。
殷天官忽然想去看一看那头异兽。或许,不做人了,和牠一起痛痛快快,伏道长哭,朝过路商旅,龇牙长啸──
不做人了。作一头兽,也没有什麽不可以。
如果饿了,渴了,断粮了……他记得,曾有个人,千方百计邀他到庐山入道峰作客,那麽,当他路过厨房时一顿饱餐,也不为过吧?
谭中岳的面容有点模糊地浮上心头。满面髭须下,殷天官感觉自己木然的脸庞动了一动;啊,原来,这样就是笑。
既然能嚎了,既然能笑了,怎麽就不能任性恣意的活呢?
「殷天官,这浊世……只怕还有人记得你也说不定呢?」
那一双漆黑如夜的眼,终於泛出了星月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