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看见你的脸。横逸,原来我早已无处可去。”
他的手抚过她苍白如纸的面容,她细致轮廓一再将他震撼。小德子压低了声音催他上朝,他低头吻着她,吞咽着失而复得的芬芳,然而思绪跳跃,长夜苦短,心火灼烧,是命运种下的偏差,教他弥足深陷,教他苦痛酸楚,教他快乐如斯。
他吻着她,所有的痛苦都令他兴奋。
青青回吻他,双手环住他脖颈。
横逸的呼吸越发急促,他狠狠压着她,吸吮着她干涩的唇瓣,将她细碎嘤咛一一吞下。
天荒地老他不信,海枯石烂他鄙夷。
他只求空虚怀抱牢牢禁锢的是她温暖妩媚的身体,他的寂寞空虚塞满她靡靡香氛。
小德子又大着胆子再催一遍,横逸放开她,蹙眉看着她绯红的面颊,长叹一声,又低头去,抵着她光洁额头。
“只能这样吻你,因我欲爱但忘言。”
咫尺间距,他湿热双唇微微阖动,侵扰着她的。一丝丝酥麻爬上唇角,青青稍稍抬了抬下颌,奉上殷红唇瓣。
他与她厮磨纠缠,不忍放手。
青青鼻尖缠绕着他的呼吸,她抬手推了推他的肩,“走吧,我就在这等着你,等着你回来。”
横逸摩挲着她的唇,沉迷于末日来临般决绝的畸恋。
“别再有下一次,好吗?好吗?”
紫宸殿外跪满了捧着龙袍束带的宫娥太监,小德子在外急的跳脚,大政殿百官云集,切切杂杂,唾沫横飞。
横逸却如孩童般执着,一遍又一遍地问,“好吗……好吗……”
他的世界空寂无垠,然而每一个画面,每一盏灯影,每一颗露珠的倒影,每一捧海棠的落英,藏匿的都是青青淡薄了的悲喜,充盈的都是她浅笑时的光辉。
青青亲了亲他手背,努力微笑,“我保证,绝不再有。”
横逸笑起来,明朗且和煦,他低头使劲亲她一口,“朕去上朝了,姐姐好好休息,回头陪朕一同用膳。”
横逸走后,青青的笑容却暗下来。
他可以爱上任何一个人,他的后宫将纷繁热闹,他的女人将可以是这宫里的任何一个,所有的一切都理所当然。
他有的选择,青青没有。
她不能爱他。
她爱他,他便失去追逐的快乐,会厌倦,会烦恼,继而不屑一顾,弃如敝履。
然而,她却不能恨,不能怨,不能哭,不能闹,她是谁呢?
是他的亲姐姐,宫中寂寥女子,任何一个都能哀叹帝王无情,怨愤春闺冷寂。唯独她不行,她有什么资格?
她连站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只能永远地隐藏,永远立于暗处享受欲 望的痛苦折磨。
没有名分,没有对等身份,没有任何依存,唯有他少得可怜的爱情,教她如何舍得,舍得全抛一颗心?
不是不肯,是不能。
青青永远无法忘记那个夜晚,无量寿佛慈悲脸孔,昏黄烛光下,一张暴虐自私的脸。
废了左手,伤了脾脏的赵四扬躺在西陵简陋房屋中,虽面色苍白,但呼吸仍在,赵四扬仍然活着。
恍然间忆起白香怯生生的模样,一双通红的杏眼,兔儿一般娇小可怜。
他在祠堂被罚跪一个彻夜,白香便是顶着这样一双眼,含着盈盈泪光,不发一语地陪了他一个晚上。
彼时白家落罪,她回到赵家老宅,见着了他,还是这样一双翡翠石一般通透的眼睛,哭着唤他。
他答应过,要照顾她一辈子。
说到底是他负了她,是他无能,无法将她所要所求一一奉上。
“我怕她当真被强,若我晚去一分,她便多一分危险。”
“难道不曾怀疑过,白香乃自甘堕落?”
“我相信她。”
“可是她骗了你。”
赵四扬起身来为她斟茶,“她有她的苦衷,是我造就了她的苦衷。”
青青推开他递来的粗陋茶盏,冷冷瞧着他,讥讽道:“所以我说你傻,若当日左安仁当真打死了你呢?”
“有些事情,即使是死,也需搏上一回。”
“兵部给事中赵四扬赵大人,您可真是个痴情种。”
赵四扬笑了笑,“噢”一声恍然大悟,“原来臣下升官了。”
青青道:“恭喜赵大人了,那一只手,不曾白费,升了官涨了俸禄,还不快快娶媳妇去?”
石头
赵四扬低头,躬身道:“公主说笑了,婚姻之事非同儿戏,岂是说办就能办的?”
“赵大人中意哪家的姑娘,我帮你说去就是。”青青环顾四周,这屋子简陋得可怜,却也还干净,瞧着倒不讨厌,“以大人的家世人品,还能有人不乐意?怕都是赶着要来呢!”
赵四扬侧脸浮着两道粉红的疤,是那日被碎石划出的痕迹,而今如枯木逢春,新鲜粉嫩。从来不必挂心,再深的伤口都有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