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凑近她,伸手去抚她鬓边的发丝拢至耳后,指腹轻轻摩挲过她的耳廓,北兰仙脸上愣怔了下双颊微红,娇嗔道:“王爷不好好吃药这是在做什么?”
“仙儿,”慕岐玥的声音很温柔,温柔得几乎像是在引诱,“你这样尽心地服侍本王,本王却不能给你一个名分。”
北兰仙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摇摇头:“这些都是仙儿心甘情愿的。”
“本王不愿这么委屈你,”慕岐玥的眼神微微暗下,声音却越发轻柔,“待到大周平定内忧和外患后,本王便将你堂堂正正地纳入王府可好?”
“王爷……”北兰仙难以置信地看着慕岐玥,惊讶的眼神里却又流出隐藏不住的喜悦,“奴婢身份卑微不敢高攀,能一辈子伺候在王爷跟前就是仙儿最大的心愿。”
“你是云梭太子送给本王的至宝又怎么会卑微呢?你是本王第一个想要收入府里的女子,难道是……仙儿不喜欢本王吗?”
“不、不是的,仙儿……仙儿倾慕王爷……”北兰仙也不知怎么心里就涌上一阵酸楚,她虽有着一张艳绝无双的脸庞,可自幼在舞姬坊里长大的她只知饮食男女的那些私欲,那些男人垂涎的从来不过是与她一夜欢好的快意,她虽从未委身与谁,仅凭舞姿和外貌便冠绝天下,这些年来也算看透了这些男女情爱,对她表达爱慕之人多如牛毛,大多都是酒后或是意乱情迷时的戏言,但还从来没有男人认真地对她说过要娶她这样子的话,再后来她被北堂牧招至麾下,经历了如地狱般的幽闭和训练,就再也没有感受过人世的温情。
北兰仙连忙撇过脸,一滴眼泪落在了手背上,她并不是喜极而泣,而是她发现自己方才所言竟不是谎话,或许她早就没有守住阵地,在跟随在他身边的这些日子里将自己先陷了进去。
慕岐玥从自己怀中取出一块方巾拭去她脸上的泪,轻声哄道:“怎么哭了?是本王哪里说得不对惹你掉眼泪了?”
“没,没有,是仙儿太开心了,”北兰仙连忙擦去眼泪,艳丽的脸庞上露出小女孩似的纯真笑容,“王爷快喝药罢,再不喝该凉了。”
慕岐玥接过药,如墨般的眼眸轻抬起看了北兰仙一眼,幽幽道:“本王近日卧床无聊得很,讲讲云梭的风土人情,奇人异事给本王解闷可好?”
北兰仙点点头,笑道:“王爷想听什么?”
“你说什么本王就听什么,比如……”慕岐玥喝了一口药,顿了顿,声音放低,“比如洛杉丘那一带,风情独特,传言那里有几座山里边是空的,埋着云梭前朝皇室留下的众多宝藏,而更神秘的是前去寻宝的人无一人生还,所有去那里调查的人都有去无回。”
北兰仙掩着嘴笑出声,手指在慕岐玥的鼻尖上轻轻一点:“哈哈,王爷也相信这些市井传说吗?因为那里埋的哪里是什么宝藏啊,是……”北兰仙瞳孔一缩,笑容僵在了脸上,她看着慕岐玥忽然锋利的眼神,有些尴尬地转开视线。
“是什么?仙儿怎么不说了?”慕岐玥的目光愈发幽森。
北兰仙眼珠一转,拍手慌忙道:“仙儿忘了厨房里还炖着汤,怕是要烧糊了!”说着起身要离去被慕岐玥一把抓着了手腕,他冷声道:“那里有下人看着,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北兰仙心里悔极,向来心思缜密的自己刚刚怎么就一时忘形了呢?她连忙摇头道:“那汤药是云梭当地土方,下人不会处理的,仙儿想亲自为王爷熬好。”
慕岐玥手上的力道松了松,最后放开她,笑道:“仙儿有心了。”北兰仙连忙福身离去,慕岐玥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心里暗想,这无论是人还是地果然都有问题。胸口至喉咙处又泛起不可抑制的痒,他用方巾捂着嘴重重咳了几声后,嫌恶地将那块丝帕扔进床边的火炉之中。
慕岐玥喘着气靠在床头,盯着燃烧的火炉喃喃道:“瑶儿……”
“喵~”一只黑猫轻盈地跳上了床,乖巧地在慕岐玥跟前蜷起,尾巴轻扫他的手背,慕岐玥目光动了动,眼里终于带上真正的柔和,将它抱在怀里揉着它的小脑袋笑道,“本王叫的不是你,笨猫。”
“那叫不叫我呢?”
未闻其人先闻其声,慕岐玥听到传来的轻悦声音后双眼立即蒙上了阴鸷,果然柯让从遮床的屏风后步出,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彦九也随后匆忙跟了进来,他没能拦住柯让,有些惊慌地向慕岐玥拱手请罪道:“属下该死,可是宰相他……”
“算了,你下去吧。”慕岐玥烦躁地打断彦九的话,看着柯让没好气道,“你这‘不请自来’的毛病还是没改。”
“你总是不请我,我只能自己厚着脸皮来了,”柯让张开手对着慕岐玥怀里的黑猫细声道,“遥儿过来,我抱抱。”
那黑猫将脑袋一转,盯着柯让的黄绿色的眼瞳里发出寒意,身上的毛发竖起,冲着他发出低沉的“嘶嘶”声,柯让无奈地收回手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半开玩笑道:“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畜生。”
“你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慕岐玥冷着脸,没有用正眼看柯让,可柯让竟自顾自地伸手过来去摸慕岐玥的额头,刚刚碰到,他的手就被慕岐玥猛地打开,慕岐玥厉声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