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太像。
城中戒严,秦峥在入城时被盘问了好久才能走进去。因是在国丧期,城中一切嫁娶行乐都停了,处处挂了白布条子,几处以往十分热闹的坊市也显得冷冷清清。
秦峥走进北城区,这里是京中达官显贵居住之地,一连片全是高门大户。他扶了下头上的斗笠,在入夜后潜入几位高官的宅邸中,靠着敏锐的听力,倒是获得了不少消息。
后半夜,他避开城中巡逻的卫队,闪近了城中一处不起眼的民宅内。
宅子里已经有人在等候, 秦峥一进去, 那人就单膝跪下, 月光照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正是宋薄。
当时花大人他们都以为安王府所有人都离开了京城,却没料到, 秦峥浑浑噩噩地跟着他们走到半路,忽然暗中派宋薄折返,潜伏在京中。
如今秦峥潜入京城,宋薄早几日便收到消息,早已等候在此。
秦峥跟着他走进宅子里一间厢房内,便摘下斗笠除下伪装,宋薄端来热水给他洗脸。
一边看秦峥擦去脸上的伪装一边将这些时日京城中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
“陛下的葬礼很仓促,这一点,百官颇有微词。”宋薄道:“不过因为畏惧太子的手段,并不敢说什么。”
秦峥顿了顿,方才他去打探消息时,的确听到了不少官员暗地里抱怨秦峄行事太过专横、不成体统。可他没想到这个不成体统竟还包括父皇的葬礼。
宋薄道:“听说日子都是随便选的,太子连在堂中守灵都没有。”
秦峥眉头皱了皱,只听宋薄继续道:“不过太子登基后,定武侯和皇后依然被关着,定武侯的长子多次上奏都被驳回。”
听了这话,秦峥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他拿帕子擦干双手。
宋薄道:“王爷,您现在打算怎么做?”
秦峥道:“我打算去见秦峄一面。”
宋薄立刻道:“王爷,不可,太子已经知道陛下留下的遗诏是让您继位,如今京中没几个咱们的人,若是您冒险去见太子,他对您不利的话……”
秦峥打断他的话,“不会。我知道太子的为人。”他目光转向窗外渐圆的明月,道:“虽然自江南回来之后,他似乎变了许多,但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本性全变。我不相信他会为了篡位杀害父皇,这其中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在前往宁州的这一路上,那些老臣在背地里说的那些话,他们以为隔得远他发现不了,其实他全都听到了,幸亏若轻给他用的那些药,否则现在,他可能已经听信了那些人的片面之词。
想到沈若轻,秦峥眼里闪过几分苦意,他看向宋薄,道:“你不必太担心,我只去探探情况,如果守卫实在森严,我就退回来,再寻机会。”他就怕拖得太久,宁州那边瞒不过。到时候那些老臣可能会撺掇杨老将军带兵入京。
见秦峥坚持,宋薄只能道:“两日后,太子会出宫前往护国寺为陛下祈福。”
***
——两日后,护国寺。
这日天气并不好,阴云压城,狂风阵阵。
太史局原本选定给先皇祈福的日子并不是这天,奈何新帝一意孤行,众人只能从命。
前往护国寺的路上都有军士把手,御林军在前开道,新帝的銮驾缓缓前行,随行的官员和宫人紧随其后。
太史令远远望见前头銮驾拐个弯看不见,便小心地驱马上前,追上前头一个宦官,低声问道:“闫公公,陛下今日心情可好?”新帝登基后,这位闫公公就成了宦官总管,莫说是他一个小小的太史令,就是一品大员见了这样贴身伺候陛下的宦官,也得客气三分。
新帝登基后,喜怒无常,脾气跟从前比,那是越来越坏了,闫公公这样贴身伺候的日日胆战心惊,近来连头发都白了不少。不过当着太史令的面,他自然不敢将真实情况透露出去,仍是笑眯眯道:“天威难测,又岂是我一个奴才能揣测的?”
太史令听了这话,额上微微透出点汗来。如果不是今天这事儿是他太史局的职责之一,实在推脱不了,他今个儿必定是告假不来的。
这么想的时候,忽然一阵大风袭来,太史令来不及闭眼,被吹了几粒沙子进眼里,瞬间就冒出泪花来。心里不住叹气,都说了今个儿日子不好,作甚非要在今天来给先帝祈福?这新帝的心思,也是叫人捉摸不透。
太史令猛地想起先帝下葬时,新帝也不甚关心的样子,莫说是装模作样的哭上一哭了,他连灵堂都没守……顿时心里头就浮现出之前的那个流言。
莫非……先帝真是新帝给弄死的?
太史令暗暗抽了口凉气,一想到等会儿还要面对新帝,腿肚子都有些打哆嗦了。
一路到了护国寺,除了风大些,倒是没起什么浪花。
御驾在护国寺前停下,住持带领着全寺的和尚到门口迎接。
秦峥就藏在寺庙的暗处,静静看着。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到那由五匹骏马拉着的銮驾上。
明黄的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