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客厅坐着,沈冰慌乱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此刻,她好像那种被丈夫发现的妻子,心虚的不得了,脑子里一团乱。
不行,一定要冷静冷静,既然决定了不再和他有牵扯,那就没必要这样害怕。而且,而且,他今天来不见得是找她,毕竟,谭鸿宇是他舅舅,也许是找谭鸿宇呢!
沈冰这样说服自己,说服自己不要失态,不要在他面前流露出任何动作,让他认为她还爱着他。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一下,对自己笑了笑,开始为罗逸辰的突然到来而准备多一点的菜肴。
客厅里,舅甥二人偶尔会说几句话,话题并不在沈冰的身上,而是其他。
谭鸿宇坐的位置是正对着厨房方向的,而罗逸辰是在侧面,因此,谭鸿宇将外甥的表情和动作看的清清楚楚。他发现,罗逸辰的注意力,始终都在沈冰的身上,似乎是有事找她。
突然,从厨房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是瓷器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声响。两个男人同时抬头,却看不到沈冰的身影,就赶紧赶了过去。
不知是因为罗逸辰离的近,还是他步伐快,总之他是最先到达她身边的人。只见她蹲在地上,左手紧紧捏着右手的食指,碎在地上的盘子边缘是鲜红的血滴。
他蹲下身去,一声不吭就抓着她受伤的手,将那食指含在口中吮吸。
四年了,她的身体再也没有体验过这种酥麻的感觉,一时之间,两人的亲密跃入她的脑海,她的脸顿时变得滚烫起来。
她很害怕这样的感觉,害怕自己贪恋过去的美好而走上回头的路,赶紧将手指抽出来,小声说了句“不用管我了”。他抬起头,微微一怔,她的脸那么红,如那成熟的樱桃一样的醉人。可是,她的话语,将他排斥出自己的身边。
她看了他一眼,赶紧站起身,捏着手指。
谭鸿宇站在两人身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紧紧攥住了双手,等沈冰转身,他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拿药箱。”他的语气那样的温柔,而沈冰似乎也没有觉得他这样有什么不正常,依言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等着他。
罗逸辰站起身,冷冷地看着沈冰,她的余光瞥到了他,故意装作没看见。
谭鸿宇拿来药箱,沈冰没有接受他的帮助,自己处理了伤口,缠上创可贴。
“厨房我去收拾,你可别再把手扎到了!”谭鸿宇说。
她偷偷瞥了罗逸辰一眼,微笑着点点头。
手上那点口子根本不痛,因为心上的痛已经替代了手指的伤口。
在这个角度,痛苦和欢乐貌似都是一样的,程度强的会替代程度弱的,一重又一重。
见舅舅走过来了,罗逸辰走出了厨房,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不想看着她和别的男人这样的融洽。她是他的小妻子,不是吗?怎么可以在别的男人家里这样呢?
“沈冰,你跟我出去,我有话跟你讲!”他说,语气中明显带有命令的意味。
她和谭鸿宇同时盯着他。
“有什么话在这里不能说吗?”谭鸿宇看了沈冰一眼,对罗逸辰说。
“舅舅,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请您不要再插手了!”罗逸辰的语气很重。
“你——”谭鸿宇还没说什么,话语就被外甥给打断了。
“舅舅,您是不是管的太多了?她是您什么人,您要这样管?”罗逸辰也不顾舅甥礼数,说道。
是的,他想知道她和谭鸿宇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和谭鸿宇在一起。
“不是什么人,就不能管了吗?”谭鸿宇也不让。
“好了,你们,别说了。”沈冰见此情形,说道。
两个男人恢复了镇定。
“罗逸辰,有什么话你就在这里说。”她说。
这里?面对着谭鸿宇这个不相干的人?不对,谭鸿宇已经深深牵扯进他们两人的关系了。可是,他说不出口,这种情况下,他说不出口。
空气中弥漫着疑惑与对峙。
“如果没有——”她见他迟迟不开口,也不想和他再过多的纠缠,就劝他别说了。
“怎么会没有?”罗逸辰道,他回头瞥了身后的谭鸿宇一眼,又望着沈冰。
他的眼睛,好像可以看穿她,而她心中的那点阴影,似乎要将她彻底吞没。
“有的话,你就说吧,我听着。”她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任何的感情。
她变了,真的变了!眼前这个人,只不过是和他爱的那个沈冰有着同样的外表和声音,仅此而已。如果真是这样,他还有必要再那样牵肠挂肚吗?
从今天早上遇到她开始,一直到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在提醒他,罗逸辰,你是个很可笑的人,你这么多年做了很可笑的事。你竟然等了一个根本就不爱你的人,或者说她现在根本不爱你。你的存在,对于她而言,根本就是无足轻重!
他不禁笑了,笑的那样的凄凉。
她的手,紧紧捏着衣角,她不敢看他,她害怕自己又会心软。这么多年,她是那样的想见到他,想听到他的声音,却都忍着没有那么做,就是因为她知道,一旦见了他或者听见他的话语,她就会背弃和罗叔叔的约定,背弃自己的誓言。可是,她又哪里能忘得了他?
谭鸿宇也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静静收拾着垃圾。
她看见罗逸辰往门口走了,她害怕他真的不理她了。
不理她,这不是她一直都想要的吗?让他彻底死心,不是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