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除了从每一扇不再被窗帘遮挡的窗户里投射进来的阳光,空无一物。
金色的阳光将墙面照成暖暖的黄色,墙面光洁的看不出居住的痕迹。
你望着曾经被厚厚的窗帘挡住的地方,窗户正大大敞开,没有一丝遮挡,无垠的阳光从天空泄满整个地板。
那个卧室,你缓缓的走进去,除了窗、墙、地板、与阳光,正中间面对着落地窗的是一个木制的画架。
你怔怔的拿起架沿的笔。
这十指相连的带着阳光温度的触感,你望着虚无中那个并排的侧影,她渐远的轻轻的抽出了手。
你张开手,光线从你的指缝中透出,你紧紧的握住这仿佛是她的余温。
她走了。
就像无数次梦里的告别一样,你知道你正在熟睡,她的脚步声靠近你的床前,轻轻的你的手被放进被子,额头上浅浅的一吻。
你无法动弹也不敢醒来,你知道睁眼就将遗忘,连带她以及她的离开一同遗忘。
若想记得,你握紧拳头。你只能将自己停在这分离的梦里不要醒来。
你闭上眼睛,哪怕与她有关的只有这分离。
“即便如此我也不愿将你从记忆中抹去。”
角落有光在闪,你轻轻的走过去,蹲下身:一撮绒毛。
“怪猫顶顶。”
你极喜的将它举起照在阳光下。
这遗漏的,证明你们彼此生活的痕迹。
即使记忆它连贯的的如同电影里放映的画面,清晰的就像此刻还停留在你皮肤上的触感,而这样一撮真真实实,实实在在现实中的一个物。
“这只猫,这只怪猫。”
那撮柔软的浅黄的绒毛被你紧紧的握在手心。
“怪,能和她待下去的都怪,还冷冷的不搭理我,你都懂的对不对,你也认出我了对不对。你每天在沙发上、床上、地上、椅子上、桌子上看我,连我尿尿、洗澡的时候都要从门缝里挤进来看我。最后,你留着这样的一个念想给我。你提醒我,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对不对。即使是离开,这离开也是她从我身边离开,都是她给的,给我的,对不对。”
你轻轻的捻着那微乎其微的细软的触感。
“这不是偶然,所有的偶然都是严丝合缝的必然。”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一定会有有一天。
你轻轻的执起画笔:“那先画什么呢。”
画一所房子,画一个家,再画屋檐下的人拿着一朵花。
画一只猫,画一条鱼,再画屋檐下拿花的人在等你。
你刷刷的擦着底色,那一团樱草、柳绿、赤金、鹅黄。
你眯着眼睛,那时候的草长、花开、莺飞。
怎么就喜欢她呢。
怎么就那么的喜欢她呢。
四十来岁,性格古怪,待人冷淡,喜静喜孤独。
芳华褪去,青春消逝,正是华灯初降,美人迟暮。
这个时候的女人已经不仅仅是可以被性别分类的女人。
她更像是,一个人。
一个饱满、温和、大写的人。
不会猜疑也不会妒忌,能照顾好自己也能兼顾到别人。
而且因为太过宁静她们普遍的与这个繁杂的社会有着一种脱节的顿感。
相反的对于自然,而不是权利所搭建的社会,她们温和、平静、沉默、感性。
这是一个女人开悟之后美丽的愚钝。
而这种似乎是不再轻便不再灵活的顿感。
你微微的闭上眼,她总是在你撑着她的肩膀的晃她胳膊晃她的腿的时候一边喝止着一边揉搓着扭痛的关节:“散架了。”
男人就不会,男人才不会承认自己快散架了。
男人从不示弱,示弱?你笑笑:“示弱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人办不到的,而承认这种办不到,不也是做人需要具备的素质吗。
女人不一样,女人是上天创造的最高级的动物。
“《高级动物》”你握住画笔,轻轻的将它写在画布右下角的空白。
“就像一本书。”
你望着画布上浸润的不同层次的黄,这水一样扩散的像是一张来自久远的信纸。
“当然我不是指将你像一本书一样翻开阅读。”
一本完整的书,它的封面、扉页、纸张、字体、排版、装帧... …
它是一具独立完整的灵魂,而不仅仅是一类信息的载体。
光阴从张张书页上翻过,它的扉页可能有字,旁边的留白也有批注。
它包容所有的,不管是粗鄙的、含蓄的、渊博的、浅薄的。
冥冥消化,戚戚于胸。
不是那种撕开塑封膜翻起来哗哗作响,聒噪不已还拉伤手的书,它们柔软温和。
那种余温,你将手掌轻轻的贴在画布上:既有对待情人的真挚,又有面对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