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没想孔家这样阴损,稍一转念,不以为意,“叫他们争去呗,争一争,才显得热闹。”
林靖给孔家出这主意,谢国公都说他,“你真是好心,孔家张罗的,大半个帝都城都晓得是你给他家出的主意了。”
“说就说呗。”林靖哈哈直笑,“孔国公也是个实诚人,没说是我大哥给他家出的主意。”
谢国公道,“我说阿靖你这是图什么呀。论交情,咱们两家可是几辈子的交情。论以后的好处,要搁我,我可不能把你这事儿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我就纳闷儿,孔家哪儿让你这么动心啊?”
林靖道,“我说句实诚话,您可别恼啊。”
“只管说,我就爱听实诚话。”
“您哪,您老怎么现在还懵懂着呢,您老不会以为挡着三殿下上位的是四殿下吧?嘿,我就是看你们两边儿争得糊涂,才给你们弄得分明些。”林靖道,“太后!太后!朝中争来争去,争个屁哟!太后,这才是皇位的要害。你们打算绕过太后去立皇帝,恕我直言,世伯您不会把孔太后当成荣皇太贵妃了吧?”
谢国公道,“太后娘娘一向柔顺。”
林靖道,“这件事,我与您老人家倒是看法儿不同。您想想,德皇帝那会儿,荣家那样的声势,德皇帝那样的偏心,孔太后都能拔头筹做了皇后,要说这主意自然是我给孔家出的,可要说这法子孔太后想不到,我是不信的。”
第章 黄雀之十
林靖这两头出主意的行为,简直是让人难以评断。
好在,他年岁小,林家的事,且轮不到他做主。有林翊在呢,大事自然是林翊说了算,但林靖这么爱掺和事,也颇在权贵间留下了挺深刻的印象。
如林靖的岳父夏尚书就说过,“年纪尚小,当专心学业。”
林靖倒也虚心受教,他眼下正准备着明年的秀才试呢。林靖还劝关小二与他一道考,林靖道,“这年头,光有出身也不行,自己个儿得有个真本事。就是你这以后做武将的,先有个功名,省得以后那些浅皮子浅的文官瞧你不起。”
“这能考得上吗?”关小二瞅林靖一眼,“学里先生倒是看好你,可没说我能考。”
“他们能有我这眼光?”林靖打包票,“放心,你与我一道准备,包你考中。”
“说得好像你是判卷先生似的。”
关小二在学里成绩不错,他又一向与林靖交好,故而,林靖拉他一道准备秀才试的事,他也便应了。毕竟闲着也是闲着,朝中虽热闹,他们也插不上手啊。
而且,眼下并非只有朝中热闹,就是外地藩王,亦是蠢蠢欲动啊!
譬如,金陵王,就很有来帝都给小皇帝吊丧的意思,不过是辅政大臣极力压制着,毕竟眼下下一任皇帝还没定下来,倘藩王再来帝都,那就是忙上加忙,乱上加乱了。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林萍跑回婆家,可想而知金陵王的感受了。
就是林萍的丈夫陈熙雅也恨不能一巴掌再把妻子抽回帝都去,这要紧时候,不在帝都打听着消息,你可回来做甚!
甭看林萍对家里嫡出兄弟假眉假样的,待陈熙雅当真是一派深情。原原本本说了帝都的事儿,林萍仍是心有余悸,道,“你是不晓得,阿靖简直疯了一般,陛下的内侍官,他都敢那样说话。我想着,常留不是好事,我刚出城,陛下就崩了,我哪里敢停留,连忙回来了。”
要是小皇帝把林家干掉了,陈熙雅得说妻子跑得好跑得快,可眼下明摆着小皇子已经归西,岳家毫发未伤,妻子这算什么,这可真是大难未临头就各自飞了。陈熙雅气得脸色都变了,说妻子,“事情都得有个对错,先帝彼此尚未亲政不说,就荣四做的那事,我是没在帝都,我要在帝都,我也得一箭射死这祸国秧民的!四弟有什么错呢?你也是,怎能不辩对错,便一径埋怨四弟。”
林萍直接傻眼。
陈熙雅当真是不喜林萍的笨拙,奈何他世子位未定,何况林家在帝都颇有势力。可就因着这蠢媳妇,总是把大舅子得罪的死死的,人林家也不傻,你这么一有事儿就躲,人家吃饱了撑得却给你的世子位出力啊。
但,陈熙雅也不能怎么着林萍,只得再掰碎了揉开了的同林萍讲这其中的道理。
有这么个蠢媳妇,陈熙雅也累得够呛啊。
金陵王与八儿子商量,“眼下咱们去不得帝都,还是得借着送年礼的时候,跟你岳家打听一二。眼下朝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啊,说先帝是给荣皇太贵妃误毒而死,这里头,到底怎么回事,真不好说。”陈熙雅道,“大舅兄一向谨慎,我怕,他也是不会说的。”
“说不说的,如今荣家已是垮了,你七嫂身子骨儿也不大好。咱们与林家的交情可不能断,林国公是个老成的人,你那位四小舅子林靖,行事透着股子邪性。这兄弟二人,一正一奇,我看,将来朝中必有林家一席之地。”
金陵王父子商议了一通朝中之事,奈何离得远,手再长也难伸到帝都去。
直至年前,给先帝发了丧,因先帝过逝时年纪尚小,当真是帝陵也来不及建,朝中也有法子,让先帝与德皇帝葬一处了,反正是父子么,葬到一处,也亲近。
至于新帝人选,孔太后终于择定了四殿下,甄太嫔诚心实意的将四殿下放到慈恩宫抚育,甄太嫔的父亲甄宪由原来的赋闲在家升任鸿胪寺卿。同时,因四殿下年纪尚小,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