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搭讪:“瞧大兄弟这模样,这还没结婚呢吧?”
未等何生楝反应,白思禅抢先说了:“我叔都离婚三次了。”
离婚三次?
售票员惊异地看着何生楝,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为啥啊?”
这看上去挺正常的……离这么多次婚,该不会是有些见不得人的毛病吧?
售票员对这些不可说的事情很感兴趣,白思禅随口的一句胡话,成功引起她注意力。
白思禅记着刚刚何生楝说她学习笨,誓要扳回这一局,笑嘻嘻地说:“还不是嫌我叔叔没出息,花钱还大手大脚的。”
售票员听得津津有味,心里也笑这小姑娘傻。
这小侄女,当着外人的面,还真的把家丑抖搂的一干二净了。
够可以的啊。
车子晃晃悠悠的前进,车上的这对小夫妻宛若戏精上身,卯了劲的对拼。
“第一个呢,嫌我叔叔过年送礼送胡萝卜,气跑了;第二个,因为我叔叔不出领证的钱,上午领的证,下午离的婚;第三个呐,因为我叔把她陪嫁的金项链给卖了——”戏精太太白思禅继续说,“这不,媒人找了两个,都又吹了,个个嫌我叔叔小气,吃个饭还得平摊钱。”
售票员阿姨认同地点点头。
确实有点抠,简直抠中龙凤。
她原本还想多套点底细出来——她有个侄女如今还单着呢,眼光高,说别的不图,就一个条件,要长的好看的。
一挑挑了这么些年,没有能入小祖宗眼的;侄女不急,一家人都快急疯了。
她姐,见天儿嘴角起燎泡,都是急出来的,隔三差五上火。
好不容易瞧见这个大兄弟不错,哪知道还是个抠门精。
何生楝任由白思禅把自己说的比葛朗台还葛朗台,也不阻止她,等白思禅讲的差不多了,他贴过来,在白思禅耳旁轻轻说了一声:“晚上再收拾你。”
这话比什么都管用,白思禅立马老老实实的了,安静如鸡,一句话也不敢说。
车子在尘土飞扬中停在了车站,夏末的天气犹干燥,蝉鸣阵阵,不远处的荷塘里,开满了粉白的莲花,幽幽的清香。
售票员阿姨也是最后一班,下了车就准备回家。
谁知道正好和白思禅二人顺路,两人说说笑笑,走到了同一个巷子口。
路上白思禅也说了,看望外婆。妈妈去世的早,两个舅舅也都在别的地方打拼,就外婆独自一人住在镇上。
听到这里,售票员突然停下了脚步,仔细打量着白思禅的脸,不确定地问:“你妈是不是叫吴昙?”
白思禅点点头,迟疑了:“您怎么知道?”
售票员一脸激动,拍了下大腿,激动地叫:“禅禅啊,我是你二表舅妈啊!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一转眼,都长成大姑娘了!”
“啊?”
白思禅呆若木鸡。
她还未反应过来,售票员阿姨已经激动地推开了大门,扯着嗓子喊:“四婶,您快出来瞧瞧,您外甥女来看您啦!”
她看了眼何生楝,又补充一句:“还有您外甥女的远房叔叔,也来看您啦!”
白思禅:“……”
一不小心,玩、玩脱了。
第23章 乖
二表舅妈嗓门亮, 一声吼下去, 堂屋门打开, 一个头发花白的干瘦老太太推门出来:“别嚷嚷了,老婆子耳朵没聋!都快被你给震聋了!”
白思禅被二表舅妈拽着手腕,踉跄着推到了老太太的面前:“四婶, 快瞧瞧,这是谁来啦?”
白思禅看着多年未曾见过的外婆, 张嘴叫了声“外婆”。
外婆背伛偻的厉害, 穿了件靛蓝色的上衣, 黑裤黑鞋,花白的头发梳的整齐, 在脑后面挽了一个包。
她眯着眼睛看白思禅,表情平静:“思禅啊,你怎么过来了?”
语气并不算亲近。
白思禅说:“我想您了。”
外婆点点头,越过她的肩膀, 看向了她身后的何生楝。
一脸的探究。
何生楝叫了声“外婆”。
二表舅妈捂着嘴巴笑了:“大兄弟连辈分都弄不清楚,这不该叫外婆,你得叫一声大娘。”
何生楝:“……”
他的确是该叫一声外婆啊。
何生楝万般幽怨地看了白思禅一眼,白思禅低了低头, 不敢看她。
都是她一时忘形。
自作孽, 不可活啊。
外婆点点头:“一起进来吧,你们倒是挺会挑时间过来, 我刚做好午饭。”
又瞥见何生楝手里的大包小包,哼了一声:“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给我老婆子也是浪费。”
白思禅乖乖巧巧地跟在了外婆后面。
她知道外婆的脾气, 外公早逝,她一个人辛辛苦苦把妈妈和两个舅舅拉扯大,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