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看守的人纷纷恭敬行礼,祁念仙点头问道:“哥哥可曾把人提出来过?”
“回小姐,不曾。”
祁念仙便对许持道:“许大哥,就是这里,池辛炀和秦瑾应该都在。”
许持爽朗一笑:“多谢祁姑娘。”
祁念仙羞赧抿唇:“哥哥从不让我进地牢,所以不能陪许大哥一同了,若是有事你差人叫我便好。”
许持嘴上说着一定一定十分感谢,心中想的却是大小姐,持哥可不敢随意指派你,不说你哥哥这么护你,但说男女授受不亲,你还一副对持哥这么依赖的小模样,持哥实在不敢太过随意,免得被祁欢喜吊起来抽打。
他走进地牢,迎面感受到了一股阴冷潮湿,夹杂霉味和血腥,进入鼻腔丝毫不比在山上那晚好受。
秦瑾就被关押在最里面的一间牢房,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锁住,许持刚走过去差点没认出这是几个月前俊美的青年。
他蓬头垢面脸色惨白,祁欢喜未曾施行,他却浑身是伤,恐怕是此前抓捕的时候挣扎反抗得来的。
“许持……”秦瑾抬起头,一时间眼中盈满复杂,似震惊,似恐惧,又带着……惊喜?
许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当日秦瑾挥掌袭向沈禄的场景仍在脑中。
秦瑾原本坐在一张破旧的草席上,此刻跌跌撞撞地冲向栏杆方向,眼中闪烁着极度的渴望:“许持,你,你是好人……求求你,救救人……”
许持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差点没忍住拿剑捅穿这只名符其实的白眼狼。
他一言不发,眼神表达一切。
秦瑾的大眼睛红通通地溢出泪水:“这些不是我自愿的,我是被逼的,我……我没办法……”他哭喊的声音稍稍大些之后似乎有些拘谨,立刻压低了嗓音,哀求着看向许持。
这白眼狼儿……以为自己是圣父可以毫无芥蒂的原谅他?
许持冷冰冰地看着:“我从未见过你这样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当时是真的中毒了,玉关临给我下的毒,他为了从我手中拿到蓝笃制的药所以一直在控制我,我不敢和任何人说,因为他手中掌握着雀翎,一夜间就能覆灭任何一个大门派,所以我不得不为魔教做事!而且当时我也并不是要取你们性命,只是想将你们缚住而已。”秦瑾趴在铁栏上哭着说,梨花落泪,许持一句话不说他便自己全盘托出。
可许持早已看透这人,就算不用透世眼他也认为此人的话十句里面九句半是假,另外半句还须斟酌。
“你从蓝笃手里得到了什么药?”许持第一次张口,眯起眼问他。
秦瑾睁大眼发愣,充满泪水,最终狠狠摇头:“我不能说,这是我最后的保命方法,玉关临不杀我就是为了这个。”
许持忍不住吐槽:“我说小少爷,那你是把我当傻子,打算空手套傻子吗。”
秦瑾顿了半晌,猛然想起一些细微之处,急忙喊道:“你帮帮我,我绝对不会再害你!”
“傻子信。”许持冷眼看他。
秦瑾咬牙,豁出去般跟他说道:“我同你说一件事,我用这件事换你帮我一个忙。”
许持冷冷笑道:“你随口捏造一个事儿给我,然后就又想坑我一道?”
秦瑾脸色发白,凌乱的头发盖住他惊慌的双目:“不,我不坑你……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许持鄙夷地看着他,好人活该被坑?
“白孔雀已经在中原了。”秦瑾握着铁栏的指骨泛白,压低的嗓音夹带恐惧,哽咽说道。
☆、第59章 难离
白孔雀已经在中原了。
此话一出,许持的心仿佛被狠狠扔向高空又猛然下坠,短短数秒恍若历经几百次轮回。
白孔雀在中原?那意味着他不安分于屈居苗疆,打算出来大杀四方,而八卦门应属巴蜀,也不算中原,所以其实并无多少危险,这令他顿时放心不少,可一想,如今自己身处徽州,离京城金陵极其靠近,恰恰便是顶中央的中原,白孔雀若是来中原……难道真是为了颠覆祁门!?
许持强压心头震惊,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如何知道白孔雀来中原了?我怎知你不是随口胡诌框我?”
秦瑾此刻巴不得把自己所有能说的一股脑都告诉许持:“我们见到的第一次,其实我知道你是许持,因为姬羽遣送马的时候我躲在暗地里偷听,他是收到了白孔雀的指示才把马归还的,而白孔雀也将不日赶赴中原。”
许持心若擂鼓:“白孔雀要来徽州?还是京城?”
秦瑾摇摇头:“我不知道,当时我太害怕了,没再仔细偷听下去了。”
许持不禁皱眉:“你既然为玉关临做事,为何如此忌惮姬羽,他们不都是白孔雀手下吗?”
问到这里,秦瑾的脸色更白了,他摇摇头:“姬羽才是真正的白孔雀手下,我虽然……堕入魔教,却是拜在魔教炼药长老蓝笃手下,极少杀人,蓝笃也曾为白孔雀做事,可他后来似乎同玉关临达成了什么共谋,逐渐对白孔雀产生了二心,才会在出离孔雀教时不慎被抓住……”
“蓝笃杀了你师兄常温。”许持虽听得这些秘辛心中狂跳不止,可面上仍冷静地告诉他,同时给自己一点时间消化其中种种错乱关系。
原来魔教内部竟然还有如此大的分裂。
若是玉关临对白孔雀有二心,那么掌控着雀翎的玉关临究竟权力能大到什么程度?唐门的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