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团在榻上装睡,心里暗道:可恶的黑蛇,竟惹得老子在陆美人面前如此、如此……哼!本狐若不是暂时失了灵力,哪里轮到这丑蛇放肆!待本狐恢复灵力,定要将这丑蛇这样、那样、如此、这般……
白小江这边还在腹诽,陆小九又继续禀报。原来昨日陆峥前一脚回府,后一脚赵家的帖子就跟上了。赵匀廷在帖子中提及桃花林一事,今日正是要亲自登门道歉。此刻已然侯在前厅。
陆峥放下拜帖,见那白狐仍团在榻上,叮嘱婢女不得踏入竹舍。随即由陆小九跟着走向前厅。
陆美人方一出竹舍,一道白影蹭的跃到案几上。白小江用狐爪戳了戳那拜帖,发现除了赵匀廷,今日的访客竟还有一位赵灵儿,料想是那日的黄衫少年。又见陆峥案上,刚抄写的诗句笔墨未干,正是那句:书中自有颜如玉。
一阵风过,竹窗内“唰”得闪出一道白影。惹得守在屋外的陆小七吓得磕掉了瓜子仁。
☆、第三章酒不醉人,人自醉
白小江到前厅时,赵匀廷已经赔礼道歉先行离开了。厅内除了陆衬衫,还有一位紫衣少女,正是那日女扮男装的少年。
白小江跳上了陆峥左侧的六方椅,因此时用了二哥给的隐身符,且二哥给的符实在是种类繁多,故而有恃无恐。
“灵儿,府中紫玉兰近日花盛,随我一道去看看罢。”陆峥缓缓说道,随即起身朝花园走去。
赵灵儿面带喜色,紧紧跟着陆峥。
穿过几道回廊,再转入一扇别致的石拱门。一株百年的紫玉兰正开得繁花似锦。玉兰树下,光斑点点。陆美人今日一袭白衫,更衬得君子如玉。那紫衣的赵灵儿亦是豆蔻年华,此刻在那满树的玉兰花下颇为美丽灵动。
若是往日在谷中,白小江早就跳出来了。可今日非但没了捉弄的兴致,心头反而烧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匿了身的白小江跳到两人之间。
“陆峥哥哥,这紫玉兰开得真好看!”赵灵儿一双明眸瞧着面前的青年。
“确实明艳,我记得幼时你和阿蔓最喜在这树下玩耍,”陆峥的表情看不真切,赵灵儿却是刹那变了脸色。
“如今阿蔓不在。在我心中早视你为阿蔓一般,你可愿意?”陆峥轻轻拂掉落在赵灵儿发梢的一片花瓣。
“陆峥哥哥……我……灵儿知晓了”赵灵儿的眼睛瞬间熄了光亮。也不道别,小跑着离开了花园。
白小江见陆峥并未去追,反倒在树下伫足良久。
一刻钟后,一名丫鬟送来了一壶酒。白小江有点印象,正是先前竹舍外守着的那名侍女。
“小七,已经十年了吧”陆美人接过酒,淡淡说道。
“少爷珍重”白衣丫鬟低着头看不清神态。
一阵微风,淡香浮动。阳光正暖,树下一主一仆静默无语。
“去罢”陆峥吩咐丫鬟陆小七离开,随后坐在玉兰树下独自饮酒。
白小江自赵灵儿离开,心口早已没了怒气。又见陆美人此刻一杯又一杯的喝酒,面上仍是一副无喜无悲的神情。
烈日当空,白小江只感到一股无言的忧伤从陆美人身上蔓延到自己脚下。
狐狸白小江眼珠子一转,现出了原形,“蹭”得跳到陆美人膝上。
陆峥此刻已有七分醉意,忽感膝上一沉,低头一看,一只白狐不知何时竟团到自己膝上。
“小白?”陆峥熟练地顺起了毛。白小江把狐狸脑袋朝陆峥手下讨好的拱了拱。
玉兰树下,一人对狐饮酒。
花园附近,陆小七和陆小九蹲在一丛牡丹花下磕着瓜子。
“阿秋”书童陆小九打了个喷嚏,借着月光,一边磕开一颗瓜子,一边担忧道:“这都天黑了,该去唤少爷了”
“不用管,”丫鬟陆小七翻了一个白眼,接着说道:“每年玉兰花盛,少爷总要在这树下不醉不归。”说完,又麻利地接上另一颗瓜子。
陆小九凭着书童的第六感隐约感到陆小七今日的失常,却又为今日她主动约自己嗑瓜子感到开心。
一个时辰后,两人嗑完一袋瓜子。再往那玉兰树下走去,陆少爷却已没了身影。
原来陆峥酒量极浅,一壶梅子酒竟醉倒在树下。白小江一直守到日落西山,眼见夜间寒气渐重,也不见一个侍从出现左右。
“该死的陆小九,”白小江心里嘀咕,“平日里那么狗腿,关键时候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月光下,狐狸白小江蹭蹭陆美人的手心,没反应;舔舔陆美人的脸颊,还是没反应。无奈之下,白小江又丢出一张符。
瞬间,一人一狐出现在竹舍的竹榻上。白小江在陆美人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闻着淡淡的梅子酒味渐渐眯上了狐狸眼。
夜里,白小江被口渴的陆美人吵醒。奈何狐狸手短脚短,正当白小江绕着陆美人打着转转,突然灵光一闪。
“有了,大哥给的金符还有一张!”这金符可以瞬间提升修为,不过3个时辰后法术自会消失。
当了这么多天的狐狸,白小江再次化为人身。先是欣喜地转了个圈,喂陆美人喝了水,又想着好不容易恢复法力,干脆帮陆美人脱个外衫。
谁知白小江刚解下腰带,陆峥便睁开了眼睛。被一双星眸盯着,白小江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你是何人?”陆峥此时仍是混沌,先前以为服侍的是书童陆小九,此刻一看那人:灵眸秀骨、媚眼如斯。虽一袭白衣,却如此出尘绝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