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耆苦着脸:“大王是天潢贵胄,人人无不巴结迎奉。别说刘贞娘了,便是朝中宰相之女若能得窥大王容姿,也必会待大王甚好甚好。那刘贞不过是河北村妇,能有大王青睐,便是三生有幸,韩王妃那是她那福分能压住的呀。”
赵休垂眸盯了张耆一眼,道:“若寡人不是官家亲子,不是韩王呢?谁人巴结迎奉?寡人生的又不美,如何有小娘待寡人甚好甚好?”
张耆忙道:“小臣还是会追随大王左右。
赵休不应张耆的表忠心。
张耆不死心:“大王对刘贞是敬多,爱多,还是怜多些呢?若是敬她该许她正妃,若是爱她怜她有一二侍妾之位即可。可刘贞她出身寒微,又如何做得正妃呢?”
赵休微微一笑:“事在人为。”颇为自信。
张耆一肚子狐疑,跟着赵休往京城外流民聚集地去了。
到了地方,赵休自己嫌脏,便让张耆拿了吃食去流民里分给小孩吃用,还编了歌词,让张耆带孩子们唱玩。
张耆做了一下午泥孩子王后,才被赵休带回。
回了府,张耆还担心赵休要娶刘贞,但怕自己碎碎叨叨惹来厌烦,便伺候完赵休后,急吼吼地去找韩王乳娘涂国夫人。
“什么?!娶村妇为正妃?!”涂国夫人自韩王开府后,就随着一起搬了出来。由于韩王生母早亡,便待乳母极为尊崇,使得这韩王府中,涂国夫人地位甚高,当得半个主母。
张耆慌乱点头:“是啊。小臣都被吓蒙了。大王天潢贵胄,若是太子不幸……那大王或可为官家,那村妇如何当得圣人,如何母仪天下?听说她字都认不全。”
涂国夫人忧心道:“她那样的出身,半点帮不得大王。如今楚王在旁虎视眈眈,圣人又在官家身边吹风,若没个强势岳家,大王做不的官家不说,甚至以后在楚王手下讨生活,也非常不易!那刘贞可是美貌非常,勾人的很?”
作者有话要说: 照例,感谢慷慨的rr小娘子~~
昨天有一堆糟心事情,早上才更~~
希望昨晚做的噩梦不会成真
☆、婆娘
刘贞带着那个浮肿小孩回家的路上一直思索如何跟家里头交代,总不能真让这么个小孩去耕田吧。
小孩还没名字,也就叫做牛大郎。也有七岁了,家里头的人不管是死了还是失散了,总之是没了,卖他的那个汉子,只是路上认识不久的。据牛大郎说那汉子每次生气都威胁要吃他。
刘贞不怀好意地想,或许那汉子带着这么个孩子,真有可能是储备粮食。
进了家门,李舅母看到这么个孩子,惊讶是惊讶,但是没有露出不满,冲二进院子努了下嘴:“阿钧带回个熟人,你妈妈正审呢。”
“熟人?”刘贞不知道自家在南朝能有什么熟人,而且还审?
一肚子狐疑地进了二进院子,果然看到个瘦骨嶙峋的邋遢汉子趴在地上,抱着陈氏的腿,可怜巴巴地操着一嘴流利的凌阳土话,求陈氏收留。
陈氏一脸铁青,瞧见刘贞回来了,连忙招呼:“贞娘,你来看看是谁?!”
牛大郎见同是流民的汉子在院子的哀求,分外可怜,也眼巴巴望着刘贞,不撒手。
刘贞安抚地拍了拍牛大郎,走过去瞧那汉子。
只他瘦的脱了形,衣衫破烂,头发散乱,脸上也不干净,瞧得不真切。
“你什么眼神啊!”刘钧不屑,“瞅他那贼眉鼠眼的样。不是田驴儿是哪个?”
田驴儿!
刘贞惊讶:“他不是跟着吕湛一起的么?!咱们南下路上,还看到他在顾氏身边伺候呢啊。怎么这幅模样?阿钧你带回来的?”
刘钧没好气道:“哪是我带来的!他这幅鬼样子,谁认识?是他跟踪的我,到咱家门就赖着不走了!”
“他这幅模样就是报应!”陈氏斩钉截铁道:“咱家可是有菩萨保佑的人家,哪是他能害的!”
见陈氏这么肯定,刘贞想起当初在凌阳官家行宫被栽赃,差点成了偷儿的事,也是怒发直立:“真是你偷了盘子栽赃的我们?!”
田驴儿身体抖了起来,方才已经挨了陈氏和刘钧好几脚,见刘贞的大脚板,也不是脚软的娇娘,连连叫苦道:“我也是被人逼得!是阿顾!就是她叫我做的!说是你们防了吕大官人,要是没了名声,他们就能对外说是因为你家品行一向不端,才毁了亲事。不关我的事啊!咱们都是街坊邻居,我作甚么要害你们呀!”
听了田驴儿的话,刘贞狠狠踢了他一脚。
街坊邻居,就能损人利己吗!?
“呸!报应!”刘贞唾弃一口。
没了名声的法子,对平民娘子来说有无数种,而偷盗官家财物,却是最最可耻和严重的。若不是当时发现及时,又机缘巧合撞破赵三郎和符小娘的事,令吕湛来救场,她和妈妈一定直接就被尚食娘子抓了按律处置了。受罪是小,要是面上刺字那才是生不如死!
田驴儿被刘贞一脚踢得不轻,直捂着肚子叫疼,边叫边还哭求刘家收留。
“我家为何要收留你个直娘贼?!”陈氏嘴上如刀:“阿顾不要你,反到我这里卖乖?!当我家是面做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