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珅瞧见身侧飘去的影子,立刻伸手按在他的肩上,拦道:“你去哪儿?”
他奇怪地盯着这只手,又盯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秦珅,道:“当然是去问天楼,你不是说我徒弟在那儿吗。”
那只手依旧按着。
“既然人在楼中,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寄无忧利索拍开按在他肩上的手,“我是他师父,我当然要去。”
“问天楼每一扇门通往的地方时时都在变化,你一个人怎么找得到?”
寄无忧脚步不停,边走边无奈道:“那也得去。”
他的徒弟,他不领谁领?
秦珅环抱双臂,眯起眼,凝思片刻后,极快地跟了上去,刹时便走在了寄无忧的肩侧。
寄无忧向外一缩,上下打量他,道:“你来干什么?”
“我带你去。”
寄无忧打量他的双目一下睁大。
“看不出来,你倒是挺热心的。”
“……给我闭嘴。”
寄无忧一笑置之,神色稍稍舒展,趁机多看了眼前的人两眼。
秦珅这张凶神恶煞的脸,叫人极容易联想起长.枪,弯刀一类的武器,但他背上所背的,竟是一把长而直,做工j-i,ng致却又看似毫无用处的法器。
一把黑色的钓竿。
难道闭关时太无聊,用来钓鱼用的?
寄无忧被钓竿吸引了注意,多看了两眼,秦珅立刻敏锐地注意到了。
“你觉得奇怪?”秦珅的冷笑中透着嘲讽。
“和我有什么关系?这是你自己的决定吧,我一个外人又有什么好说的。”
秦珅心下意外,鼻息间却轻轻哼出一声,不多延伸,却也没再出声反驳。
片刻闪过的回忆中,许多年轻的男女修士见他丢弃剑法,无一不面露失望。
那一双双失望的眼,仿佛在说:“秦珅是仙界的传奇,就应是一名英俊潇洒的剑修,怎么能用如此低级的法器?”
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秦权喉结滚动,余光悄然注视着身侧的人,低沉而神色正经地自我介绍道:“我叫秦珅。”
寄无忧却只是点点头,半点其他反应都没有。
“我知道。”
秦珅略带愤恨地皱起眉,无奈解释:“我是在问你的名字。”
“寄无忧,要说门派……大概算是仙鸣山派的。”
“仙鸣山派?我认识两个和你差不多年纪的。”秦珅y-in影中的眸子渐渐暗下,回忆道,“项逐天和白长卿,你见过吗?”
“他们是我师兄。”
“师兄?”秦珅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嘴角以细微的幅度扬了一下,“你还太小了。”
寄无忧翻了个白眼,“谁能比你老?”
秦珅皱起眉。
“老?”
寄无忧耸耸肩,一副颇为有理的样子。
“你都快一千岁了,还不老?”
“……你哪来那么多话。”
秦珅倏然停下脚步,侧身一压,指尖极快地向寄无忧的颈间戳刺而去,最后又在那一圈青紫的脖颈前缩缓力道,点在了他的伤口外侧。
他沙哑地放低声音,故意在空气中抓了抓,做了个掐人的手势。
“你是……还想再受点苦?”
寄无忧嫌弃地眯起眼,冲他摆摆手背:“去去去,多大人了。”
秦珅倒不愿意退,他y-in暗的眸子笔直落下,问:“你不怕了?”
“你都知道搞错了,怎么还会再掐?难不成你有这个癖好?”
“啧。”秦珅颇为不悦地别过头。
“……”
这都快一千岁的人,怎么比阿月还幼稚!
得知阿月一切平安后,寄无忧放心许多,只想着抓紧赶路,早些找去不觉晓那儿要她放人。
问天楼正是建在银屏山山顶的,从山中到古楼的距离很短,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也算解闷。
虽然只是短短一段路,但寄无忧意外地对秦珅有些改观。